死对头临近中考被父亲关起来嫁人,我给她爹打了十万块,她爹连我一起关进地窖里了。“这是你家,赶紧放我出去!”死对头白了我一眼,“我要知道怎么出去的,我早就出去了。”那怎么办,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?这么死了我妈一定能把我给扇活……1中考临近,... 碧波小说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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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对头临近中考被父亲关起来嫁人,我给她爹打了十万块,她爹连我一起关进地窖里了。

“这是你家,赶紧放我出去!”

死对头白了我一眼,“我要知道怎么出去的,我早就出去了。”

那怎么办,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?

这么死了我妈一定能把我给扇活……

1

中考临近,我和李小满争了三年的第一就要分出胜负了。

可她最近一直都没有来学校上课。

我去她打工的餐厅,食堂的后厨……都没找到她,我甚至屈尊去了她的宿舍,把她又脏又薄又破的被子扔了出去,掀开床板也没看见她。

班主任吴老师拿着尺子敲了敲黑板,我把心思收了回来。

“中考临近,大家一定要好好复习,尤其是沈知夏,你可是全校的希望!”

“小满才是每年的第一,她不是学校的希望吗?”

我很疑惑。

“李小满同学以后可能不会来上课了,她母亲病逝,父亲已经给她找好婆家了。”

班级里没有吵嚷,反而十分安静。

山区的女孩子早早嫁人再正常不过。

李小满和我学习是最好的。

她是全校第一,而我万年老二。

我努力学习,每次都和她差一两分。

我在心里发誓,我一定要在中考的时候赢李小满。

我幻想过无数次,拿了第一后,去李小满面前嘚瑟一顿的场景,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们之间三年的比赛。

我猛地站起身,“为什么?”

吴老师叹了口气,“知夏同学,你不懂,我们这里女孩子有太多无奈,能坐在这里学习的女孩子都已经比百分之八十的山区女孩幸运了,好好准备中考,若你考上市里的高中,咱们学校也能扬名立万了!”

“可是小满回来考试,咱们学校有两个考进市里高中的,那不是更好吗?”

吴老师没有回答,宣布自习后就离开了。

我望着窗外开始败了的山茶花出神。

我想起了母亲,那个和山茶花一样纯净的女人。

她呕在白床单的鲜血,像此刻要腐蚀山茶花瓣的泥土。

2

我叫沈知夏,我是北城的富家千金。

我跨越2300公里从一线城市来到山窝窝的县城里读书。

不是因为我有病,而是我的母亲有病。

从记事起,母亲就告诉我,她有一个手帕交,失踪了。

母亲濒临死亡时,她扯着我的衣领,恶狠狠的告诉我,找不到苏婉晴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。

这样的话,我从记事起就开始听了。

年少时总是吓得哭到昏厥。

长大了就麻木了。

当母亲得知苏婉晴会在贵城的大山里时,她没有一丝思考就把我送来了大山脚下读书。

母亲去世时,她的鲜血染红了一切白色的东西,包括我的校服,我怕极了。

我不敢离开,只能遵循母亲生前的安排,继续留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。

山脚下独自一人的生活很无趣,除了找苏阿姨,唯一的乐趣就是每次考试和李小满比赛,最开心的就是揭晓谁是第一的时刻。

可她也要消失在大山里了。

大山里藏了好多人,有母亲要我用一生寻找的人,有全校第一放弃中考结婚的人。

我年纪小,从没进入过连绵不绝的大山里。

李小满的家也在大山,正好探探路,熟悉山路后,就可以单独进入大山为母亲找到她的苏婉晴了。

我到了吴老师的办公室,简单的说了要去把小满救出来的想法。

吴老师默不作声。

“老师,哪个学校会嫌弃好学生多啊,多一个好学生考上好学校对老师您不也有帮助嘛,比如评个职称啥的。”

我抱着吴老师的胳膊撒娇,卡姿兰大眼睛一闪一闪的。

吴老师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,她叹了口气,“知夏,你是大城市的孩子,根本不懂大山的恐怖……大山,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”

我怎么不懂呢,我一直都懂。

3

第一次看见连绵不断的大山是在飞机上。

那年我上六年级。

母亲的身子一直都是病怏怏的,那天在飞机上,她满面红光。

“知夏,等下见到苏阿姨,一定要问好,一定要嘴甜。”

我乖巧的点头。

从飞机的窗口往下看,贵城的大山连着大山,像海洋一样无边无际。

母亲捂着胸口,呼吸急促起来。

她心脏不好,上飞机已经是勉强,此刻见了连绵的大山,她仿佛预见苏阿姨无尽的苦楚。

当真的置身于大山的蜿蜒山路上时,我再次感叹,吴老师身为女子,能够走出大山教书育人

是多么的困难与伟大。

我以为那些布满一人高的草丛是不为人知的小路,吴老师告诉我,这就是当地村民常走的大路。

“一旦踏入大山,想要逃出去,就算是孙大圣来了,也得扒层皮才能出去。”

从日出到日落,不知道爬过了几个山头,跨过多少溪流,夜幕降临后,总算到了李小满的村庄。

吴老师的家就在另一个山头,这里的村民都认得她。

“吴老师,又来劝李家娃娃上学哦。”

吴老师只是微笑,没有说话。

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,“李家娃娃非得嫁人喽,女孩子学习好有个啥用哦,还不是要到男人床上睡觉,给老子儿子端屎端尿。”

听得我火冒三丈,想上前和这些人理论。

吴老师按住了我,捂住我的嘴,小声道:“穷山恶水出刁民,不要乱说话!”

我点点头,乖顺的牵着吴老师的手继续走,只在心里默默骂这些屁都不懂的恶人。

李小满家里亮堂堂的,她母亲的棺材停在堂屋,她爹在院子里光着膀子抽旱烟。

看见来的人是吴老师,李父一下子就窜起来了,要关上门。

“走走走,我家娃娃不回去上学了,你咋还来,你烦不烦!”

我扒住门框,拿着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在李父眼前晃动,“十万块,明天去银行就能取出来,放小满回学校考试!”

李父捏住支票数了数有几个0,咧开嘴笑了,黄牙和臭气一起露出,我差点吐出来。

“女娃娃,你拿一张纸就说有十万块,你骗谁呢?”

李父解开绳子做的腰带,当着我和吴老师的面把支票塞进了内裤里。

“十万块,够你不工作花到小满大学毕业了,取消了婚事,让她去考试吧。”

“去去去,”李父已经听烦了,“一张纸就要我娃娃不嫁人,当我傻吗?明天带我去城里把十万取出来,我就考虑考虑。”

李父贪婪的嘴脸着实让人恶心。

要真拿了这十万回到这里,说不定外面那些恶人都要过来抢呢。

我正准备答应,不等李父反应,吴老师就把大门关上,拉着我大步流星的离开了。

我全力挣扎,吴老师终于放开了我。

“这样的人,你就是出一百万,他也绝不可能把小满放出来的!”

吴老师蹲下崩溃的大哭。

从她哭声的叙述中得知,吴老师早就来过这里很多次。

小满的妈妈去世后,李父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,小满边上学打工赚的钱,李父全部花完了。

小满妈才咽气,眼睛都没扒拉下来,李父就要给女儿找婆家,换钱花。

吴老师不忍心,给小满母亲买了身寿衣,又买了个棺材,还留了一笔下葬钱,苦口婆心劝李父让小满回去上学。

李父答应的好好的,钱到手就反悔了,把小满关在屋里等婆家人来了。

俗话说,龙生龙,凤生凤,小满爹这样愚蠢又恶又没本事的人,怎么配有小满这样天才的女儿??

4

我在吴老师家住了一晚,她劝了我一晚上,要我别再想着小满,让我好好备考。

我嘴上答应,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。

我默默记下小满村庄的经纬度坐标。

在网上发布帖子后,立马就找到一个愿意前往大山深处探险的小队。

我和探险小队都不熟悉山路,历经了一天一夜才到小满村庄附近。

探险队的队长爬上墙头,观察了一会,示意安全,其他人破开大门。

翻遍整个屋子也没看见小满,直到后院一个很小很小的屋子。

见到小满时,她正蹲在墙角,整个屋子都是尿骚味。

“卧槽,你喝尿啊!”

探险队的人捂鼻惊呼,连连后退。

我则是直接拉着小满就跑。

刚到前院,就看见大门口围着一群村民,个个拿着锄头镰刀,凶神恶煞的。

小满把我拽到身后,她佝偻着身子,有气无力的喊道:“求你们了,我嫁人,别伤害她们。”

李父从人群里冲出来,一脚把小满踹到地上,在小满脸上啐了一口唾沫,“老子养你这么多年,胳膊肘往外拐,要不要逼脸!”

小满被踹的直接晕厥了过去。

那些村民们恶狠狠又色迷迷的看着我,我惊的直打哆嗦,冷汗直流。

“我爹有钱,只要你们放我下山,我爹一定会拿一大笔钱感谢你们的……”

我一边后退一边带着哭腔求他们。

我是真的害怕了。

有个疯女人冲出来把我撞倒,那些男人们开始殴打她,不再注意我。

李父则是立马拖着我和小满就往后院走。

5

我和小满一起被扔进了地窖。

地窖里又黑又潮湿,空气里都弥漫着腐朽的味道。

李小满醒了,她正呆呆的望着地窖口。

那里已经被木板挡住。

我已经绝望了。

饥饿加劳累,我的腿酸软的厉害,跌跌撞撞的走到李小满面前,揪住她的衣领,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,“这是你家,赶紧放我出去!”

李小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,“我要知道怎么出去,我早就出去了,还用你说?”

“那怎么办……真的要死在这个地窖里吗……”

我跌坐在地上。

忽然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模样。

她说,“找不到苏婉晴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不行……这么死掉,我妈肯定能给我扇活!

冷静,冷静,冷静下来。

村上春树说过,没有十全十美的文章,也没有彻头彻尾的绝望。

一定会有机会出去的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地窖顶被打开了,外面的天刚黑。

李父用篮子把饭扔了下来,我喊住了他盖住地窖口的动作,“里面太黑了,吃饭都看不见,我不跑,但给个蜡烛可以吗?”

李父盖上板子,过了一会用篮子扔了蜡烛和火柴下来。

“老实点,等我给你也找个好婆家,嘿嘿嘿!”

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瘆人。

我攥住蜡烛,乖巧点点头。

既然要逃,那就不能打草惊蛇。

李小满十分歉意的说道:“是我拖累你了,对不起,害得你在这个鬼地方受苦……以前都是我不好,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……”

“为啥啊?”

爬了一天一夜的山,又饿了一天,我真的好饿。

我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模糊不清的问。

“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一直瞧不上我……上次读书会,咱俩选了同一本书,你的表情并不好看……好像觉得和我选一样的书,是件很耻辱的事情……”

李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小,我越来越迷惑。

读书会的时候,我俩确实选了同一本书,《飘》。

“我表情不好完全是因为我姨妈来了,疼的要死,谁能表情好啊……”

烛光中,我俩相视一笑。

6

我举着烛火四处观察地窖。

这里一侧很潮湿,另一侧还有些裂缝,地窖应该有段时间没打开过了,借助微弱的烛光,我看见顶部的木板,长了许多霉斑。

也许这就是突破口。

李父每晚会来送一顿饭,有时是醉醺醺的,只是可惜,每次他都把地窖口盖好,没有机会出去。

我有些绝望了。

李小满反而开始有劲了,我瘫在地上,看着她各种忙碌。

她把吃饭的铝碗用石头砸开,又用石子打磨它。

“这把刀,也许可以带我们逃离这里。”

李小满的声音都充满了力量,而我不信。

“这碗你要是能磨成刀,出去我给你送十个金碗。”

李小满拿着破碗往地窖潮湿的一侧插进去,挖出来一个小缺口,又把角落里破碎的陶片插进去。

“这就是阶梯。”

我猛地站起来,仿佛看见了希望。

碎陶片数量有限,我和小满商量后,决定让她踩着我的肩膀,尽量往上多放几个陶片。

李小满很瘦,站的久了,我的肩膀疼的厉害。

一天一顿饭,我又饿又累,腿下一软,我和小满一起跌落在地。

“怎么样,有没有伤到哪里?”

我赶紧关心小满。

“没有,继续。”

小满扶起我,再次踏上我的肩,我疼的喊出声。

她赶紧下来,拿着烛火靠近我的肩膀,十分心疼的抚摸着肌肤。

“对不起……都被我踩出淤血了……”

我攥住她的手,给她安慰,“我不疼的,继续吧。”

破碗扎进泥土里,碎土落在我的脸上。

我闭上眼睛,告诉自己,要坚持。

坚持下去,就能逃出去了。

7

李父连着好几天都是醉醺醺的送饭。

前天在下雨,昨天也在下雨。

这里只要下雨,一下就要至少半个月。

这是逃跑的好机会。

我们用衣服做了一个绳子,为了牢固,绑成了三股。

目测长度是够的。

小满把绳子绑在铝碗刀上,用尽力气把刀往木板上扔。

偏了很多次,好在还是卡住了。

只是绳子有点短,不好拽住往上爬。

小满拿着另一把碗刀,直接把自己的头发给割掉,让我驮着她,把自己的辫子编进了绳子里。

“知夏,你试试,看能不能爬到地窖顶。”

我攥住小满的头发,心脏都在怦怦跳。

我把腿蜷起来,开始一点点的往上攀爬,当我能触碰到地窖顶的木板时,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
从木板的缝隙中观察天色,快到李父送饭的时候了。

小满踏上陶片做的阶梯,在最高点的时候,猛的一跃,抓住了木板顶的缝隙,我看见她的指甲掀翻了,鲜血直流。

手臂渐渐酸弱无力,感觉要撑不下了。

李父终于来了,在他打开木板的那一刻,我立马爬上去拿头把他撞倒。

小满同步上来,给李父的脚扎了好几刀,在他痛苦的叫喊中,我俩在暴雨中往山下跑。

雨天路滑,下山的路极其难走,好几次跌落摔倒,浑身都是污泥和血迹。

黑暗中极难辨认方向,就连李小满这样熟悉的人,也几次走错方向。

身后还隐隐听见村民的叫嚷声和狗的犬吠声。

暴雨使得身体温度骤降,我感觉自己要死了。

我一屁股坐在草丛里,“我真的动不了了,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。小满,你下山吧,我坚持不住了,我不想活了。”

“去你妈的不想活了,地窖咱俩都出来了,我要你现在必须活下去!逃出来就是希望,往下走就是希望,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!”

我的意识依旧模糊,只觉得此刻自己好像不是自己,而是变成了苏晚晴,一次次逃离大山,一次次逃不出大山。

没有衣服保暖,我冷的不行。

胃里翻江倒海,吐了黄水。

“不行了不行了,我还是死在这里吧,你自己走出大山还有希望,带上我,我们两个就永远走不出去了。”

李小满坚定的把我拽起来,拉着我继续往山下走,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一定会带你出去!”

恍然间我看见了小满脖颈间的项链,不自觉的捏住,喃喃的问:“这是哪里来的?”

夜晚的风吹的彻骨的冷,李小满毫不在意,好像不知疲倦的拖着我。

我不知道的是,此刻对小满来说,拖着的人根本不是我,是她未能逃离大山的母亲。

脖颈间的心形项链,是母亲给她的。

这样的心形项链,我母亲也有一个。

我仿佛明白了什么,身上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劲。

母亲一生的执念,此刻居然完成了,只不过不是故人,而是故人之子。

故人已经和母亲在同一个世界相遇了。

母亲,我和小满一定会活下去的!

8

身后开始有火光闪现,小满带我躲进了比人高又茂密的杂草里。

雨天本就影响视野,有村民举着火把靠近了我们。

我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。

还好他身边没有狗,不然要是闻到人的气味,一定会过来狂叫。

又有几个村民走过,吵嚷声被暴雨声渐渐取代。

我和小满又等了很久,才从草丛里慢慢继续往下爬。

身上被各种树枝和草割破,伤口淋了雨水,蛰的火辣辣的。

俩人筋疲力尽,连滚带爬的赶路。

天色蒙蒙亮的时候,拨开杂草居然有一户安静的房屋。

吓得我俩,扭头就跑。

在大山里逃跑,最忌讳看见房屋。

与房屋背道而驰,在天光大亮时,终于看见乡道,我俩喜极而泣。

我俩衣不蔽体,白天出去太显眼了,退回到树林草木中,等待天黑时,再赶去城里。

还好李小满熟悉地形,她带我去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里。

我俩不敢说话,怕周围有人会听到。

入夜后,我俩沿着乡道一路走到城里。

躺在租房的床上时,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。

伤口的刺痛提醒我,不是梦。

休息一下后,小满给我煮了泡面。

我把装着母亲遗物的箱子拿了出来。

把那枚心形项链递到小满眼前。

小满狐疑的看着,摸了摸还在脖颈上的项链,十分疑惑。

“你为啥有和我一样的项链?”

我把母亲给我无数遍的故事,讲给了小满听。

9

我叫沈明月,苏婉晴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
我从小心脏就不好,大学一毕业,父亲安排我去了国外做手术。

正因如此,我永远的失去了苏婉晴。

手术刚做完,我发现联系不到苏婉晴,没有听医嘱继续住院,第二天就飞回了国内。

尽管如此,我还是晚了一步……

气急攻心,我又连着做了两场手术,昏迷了大半年。

再醒来时,苏婉晴的父母早就放弃寻找她了。

父亲不忍心我这样陷入失去好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,他替我找了婆家,让我结婚生子,把注意力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。

可是我不甘心,我不愿意相信一个大活人失踪后连个影都没留下。

我当天所有的监控全部高价买了回来,花了八年的时间,一帧一帧的观察,寻找苏婉晴的痕迹。

最终我还是发现了她的身影。

毕业聚会散场后,穿着苏婉晴衣服的人,根本不是苏婉晴。

而是她未婚夫的青梅。

这位青梅伪装苏婉晴回了家,这才造成苏婉晴在家离奇消失的假象。

而真正的苏婉晴,也许就在那场聚会的某个隔间里被带走,带去了某个地方。

我走访了无数次大学同学的家,那位青梅的门槛都要被我踏破了。

在苏婉晴离开我第十二年的时候,青梅实在是忍不住了,她已经被我烦的够够的了。

在她破口大骂里,我捕捉到了关键词。

她把苏婉晴灌醉,扒光了扔在聚会厕所隔间,联系了人贩子带走了。

“妈的傻逼,天天烦我,天天苏婉晴苏婉晴,他妈的苏婉晴早被贵城山窝窝里的男人操死了!”

青梅的丈夫,也就是苏婉晴当年的未婚夫,把我按在院子里打的鼻青脸肿,我没有喊疼,反而一个劲的笑,他们觉得我疯了,怕把我打死,这才叫管家把我扔出去。

当我带上知夏坐上去往贵城的飞机时,内心无比的雀跃。

终于要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。

我怕知夏不懂礼貌,一遍遍的让她见了晚晴要问好。

知夏抿着嘴没说话,我知道,她很乖。

我知道贵城有山,但我不知道贵城原来有那么多山。

一座山连着一座山,压抑的不得了。

我有些恨自己,为什么没有杀了青梅给晚晴报仇,反正我烂命一条。

没有晚晴的人生比什么都痛苦……

10

“知夏,苏婉晴对妈来说,是最重要的人,妈活着,就是为了找到她,要是有一天妈死了,你一定要替妈找到苏阿姨,不然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母亲的表情从温柔转变为恐怖,小小的我泣不成声。

直到今天,我再也不用恐惧了。

母亲一生的执念,就此了解了。

此刻,小满已经泪流满面。

我们彼此相拥,也许相拥的不只是我们,还有母亲们。

“知夏,母亲在这里真的受了很多苦,我一直都错怪了母亲。她有些痴傻,可她清醒的时候都是很聪明的。”

“母亲告诉我,长大了离父亲远远的,小时候我不懂,认为家里的苦难都是母亲带来的,都怪母亲没有给我带来好的生活……认为父亲才是好人……”

小满泣不成声。

“长大后,我十分悔恨,边打工边学习,我要当第一,我这么努力学习,只为带母亲离开大山!”

我心疼的为小满拭去泪水,可她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完。

“外公外婆不在乎母亲的生死,我李小满在乎,父亲欠母亲的,那个贱女人欠母亲的,一分一毫都要讨回来!”

李小满哭到几乎晕厥。

我环抱着她,轻拍后背,“别难过了,我们一定会为你母亲报仇的!”

11

我买了去北城的机票,带小满回家。

吴老师也听到了些消息,一句话没说就放我们走了。

临行前,她递给我一个大包裹,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食物。

“老师是走不出大山了,但老师希望你们翱翔在大山之外。”

飞机落地后,我和小满就被警察抓住了。

“这俩小孩咋被逮起来了?”

“听说是杀了自己父亲逃跑,啧啧啧,现在的孩子,真是黑心啊!”

“穷山恶水出刁民,大山里头出来的,能是什么好人?”

……

听着机场各种人的议论纷纷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被警察按在椅子上的时候,我才回过神。

杀亲生父亲?谁?小满?

“交代一下四月二十九日都发生了什么。”

我一字不漏的说明当天的情况,除了关于母亲的事情。

警察记录完毕后,等到晚上十点,有警官把我放出去了。

我茫然的拉着行李站在警局门口。

警官来来回回了好多次,最终心软的告诉我小满的去向。

她已经被带去更高一级的警局了。

怎么会杀人呢,我明明记得小满只扎了腿部。

我赶紧回到家,连夜让父亲联系了律师团队。

当父亲知道这是苏阿姨的孩子后,打了很多个电话,只为能知道小满的近况。

“警局那边的证据是现场留下的一把碗刀,这把刀上除了小满的指纹以外,没有任何人的指纹,这样的铁证很难证明小满的清白……”

“那怎么办?小满刚从一个深渊逃出来,她不能再进另一个深渊了,爸!你一定要救救小满!”

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向父亲要求过什么,哪怕母亲给予我那么大的精神压力……

父亲还是同意了,毕竟他那么爱母亲,怎么忍心看母亲的挚爱好友的女儿无法自证呢。

12

父亲委托的律师亲自去警局查看了凶器,那把刀上虽然只有小满的指纹,但经过检测,刀上还拥有另一个人的衣服纤维。

这样的发现真是令人惊喜

父亲带着保镖和我一起回到了贵城的山村。

那些恶民认为我也是杀人凶手,往我身上不断的扔鸡蛋和烂菜叶。

保镖可不是吃素的,他们立马把恶民们制服,他们哎呦哎呦的喊投降。

父亲直接开启大富翁模式,“只要提供四月二十九日的李小满父亲死亡的线索,立马给一万!若是能直接证明小满的清白,现场的一百万现金,直接搬回家!还送首都北城一套房子!”

周围的村民们看着保镖打开箱子都倒抽一口冷气,每一箱装的都是钱。

明晃晃的放在众人眼前。

这么大的诱惑力,谁能挡住?

没人挡得住住。

霎时间,恶民们眼神都清澈了,七嘴八舌的要提供线索。

保镖直接打断了一个叫嚷最凶的腿。

“你们父母没教你们要讲礼貌吗!一个一个来!”

村民们不敢反抗,一个一个叙述起那天的事情来。

我用摄影机记录着一切,又在本子上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与关键信息。

张三说:“俺那天看见李老头血淋淋的捂着腿躺地上,喊救命,这家伙平常就恶的很,俺看了会,俺就走了。”

李四说:“俺和小满婆家有亲戚,俺看见小满跑了,马上就给她婆家联系了,一直在山里寻人, 俺没看见李老头咋样了,这也算信息,也给俺一万块钱吧!”

真无耻!我把钱朝他扔去,散落在地的钱其他人争先恐后的塞进自己的衣服里。

和小满婆家有关系的基本上都去山下找人了,还有些男人看见李父的时候已经死了,唯一见过喊救命的,只有张三。

那么张三之后,一定有人杀了李父。

有张三可以证明,小满离开后,李父还是活着的事实。

这是希望。

像《飘》里的斯嘉丽一样,小满一定也会越过困难的。

13

张三作为证人被带去了北城。

他的妻子是一位精神病患者,没有生活能力,也一起带去了。

我记得她,那天被带去地窖前冲过来的疯女人。

想起那天的情形,又联系到苏阿姨。

我偷偷和父亲说:“他的妻子也许是拐卖的受害者。”

于是父亲一边给小满证明清白,一边为张三妻子查明身世。

大概过了三天,户籍所就来了电话。

原来张三妻子名叫安桃,初中时父母报了失踪。

五年寻女未果,父母承受不住打击双双去世。

人贩子真该死啊!

我带着安桃去了她父母的坟前,替她烧纸。

“素不相识的叔叔阿姨,我带您的女儿来看您了。”

安桃的情绪反而稳定了许多,她默默的看着鼓鼓的小土包,良久她说,“我想回家,带我回家。”

我有些惊讶她的变化,还好我来的时候,保存了安桃家的地址,地图查了一下,距离安葬她父母的地方不远。

到她家后才发现没有钥匙,无法进入。

安桃却自己离开了,去一棵大树下挖呀挖,最后挖出来一把钥匙。

进屋后,她看着父母的遗像愣了许久,眼睛扑簌簌的落泪,泪水冲干净了她的眼睛,眼球不再浑浊。

我惊讶她的变化。

回家了,熟悉的感觉让她恢复了神智。

她回头看着我,表情淡然,“我杀了他。”

我没反应过来,“杀了谁?”

“是我杀了李老头。”

“什么?!”

14

安桃自首了。

派出所为她做了各种检查,发现她根本没有精神病。

“这么多年的疯病也许不是病,是她能够活下去的方式。”

律师告诉了我,安桃的杀人理由。

安桃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山村,就是因为李老头。

李老头自己买了一个清大的学生,村里其他人羡慕的不得了。

个个都出钱,让他带大学生回来,生个聪明的。

李老头联系了人贩子,把两千买的女孩,五千卖给村里人,通过赚差价的方式发了财。

后来风声紧,大学生又聪明,人贩子不咋干了,李老头荷包也就扁了。

李老头出主意,大的学生不行,咱搞小的,于是像安桃这样的孩子就来到了山村,成为了别人的妻子……

难怪张三当时会说那样的话,原来因为别人买的都是大学生,他买的中学生,心有怨恨。

小满虽然没有杀人,但也是因为小满的伤害才让安桃有机可乘杀了人。

小满也得到了她应有的处罚。

李父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。

我觉得心里好像堵了一座大山。

大山里藏了好多人,好多不属于大山的人。

15

父亲在北城给我和小满找了新的学校。

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,我和小满的功课都落下了。

为了中考顺利,父亲请了老师在家给我和小满补习。

“如果你俩能考个好成绩,我就答应你俩一个愿望!”

父亲慈爱的看着我俩,在他眼里,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沈明月与苏婉晴。

小满成绩好,又肯吃苦,模拟考试成绩非常好。

我却十分反常,不是跟她只差几分,而是差了几十分。

倒不是题目我不会写,是我太困了,在考场上直接睡着了,导致分值较高的大题没有写。

小满担忧的问我:“知夏,我知道你最近辛苦了,学习固然重要,休息也很重要,我看你每天凌晨四五点都不睡,你这样身体会熬坏的。”

我打个哈欠,困得直流眼泪。

“我最近在搜集当初和你父亲合作的人贩子的信息,在失踪人口的网上查看十几年前的消息。”

“苏阿姨和你,安桃与她父母,世界上因为人贩子而支离破碎的家庭太多了,买卖同罪,我想尽一份我的绵薄之力,惩治恶人,挽救一个家庭。”

小满为我端来一碗热牛奶。

“好啦,那就先喝点热的好好睡一觉吧,等我们考完试了,和你父亲说一下,通过暑假的机会,成立一个寻找失踪人口的救助会,这样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了。”

16

中考结束,我依旧差几分赶上小满,气得我怒吃了两大碗饭。

母亲和苏阿姨都是清大的学生,也不知道谁的成绩更好一点。

父亲得知我俩的愿望是成立救助会,非常的支持我俩。

逢人就开夸。

那些老总们都对父亲另眼相看,父亲的生意也越来越好。

暑假我和小满带着保镖回去了贵城,听说我俩在北城成绩依旧名列前茅,吴老师十分欣慰。

我们重点关注山村里的疯女人,如果涉及买媳妇的问题,直接带回北城,由首都的警官处理问题。

九月开学,开学典礼选中了我和小满在国旗下讲话。

校长让我们朗诵一些名著的名句,我和小满同时想到了那本书,《飘》。

原来友情的开始,真的是:我看你第一眼觉得你不好相处。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9:53: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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