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尸围城那天,未婚夫为了白月光,亲手把我锁在车门外濒死之际,是那个被我端过老巢的通缉犯救了我他捏着我下巴笑得玩味:“温小姐,现在你是我的了。”1雨水混着血水从我脸上滑落,我拖着受伤的左臂在废墟中狂奔。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声,那些曾经是人类的... 碧波小说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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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死对头大佬圈养后我反杀白月光,邵文瑾沈

精选章节

丧尸围城那天,未婚夫为了白月光,亲手把我锁在车门外

濒死之际,是那个被我端过老巢的通缉犯救了我

他捏着我下巴笑得玩味:“温小姐,现在你是我的了。”

1

雨水混着血水从我脸上滑落,我拖着受伤的左臂在废墟中狂奔。

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声,那些曾经是人类的怪物正穷追不舍。

“开门!求求你们开门!”

我拼命拍打着列车铁门,透过模糊的玻璃窗,看见沈修远那张熟悉的脸。

他穿着笔挺的制服,领口的安全区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
“雅雅,你被咬伤了。”

他的声音透过金属门传来,冷静得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。

我低头看了眼左臂,防护服被撕开一道口子,暗红的血迹正在蔓延。

但伤口很浅,只要及时注射血清…

“我还没有变异!修远,让我进去!”

我的指甲在铁门上刮出刺耳的声音,“我跟你出生入死五年,就换来这个?”

车门内,白薇薇挽上沈修远的手臂,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,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:“修远,规矩就是规矩,被咬伤的人不能上车。”

我死死盯着这个曾经被我救过三次的女人,她脖子上还戴着我送的生日项链。

沈修远的目光在我和白薇薇之间游移,最后定格在我流血的胳膊上。

他慢慢摇头:“雅雅,我以为你很懂事。”

这句话像把刀,精准捅进我的心脏。

“不——”

我眼睁睁看着通风口的铁栅栏缓缓关闭,白薇薇靠在沈修远肩头,对我露出胜利的微笑。

丧尸的腐臭味已经近在咫尺。

我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,突然很想笑。

我喜欢沈修川什么?

喜欢他在任务中永远让我打头阵?

喜欢他每次约会都迟到两小时?

还是喜欢他现在为了自保,毫不犹豫把我扔给丧尸?

第一只丧尸扑上来时,我闭上了眼睛。

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。耳边响起“砰”的枪声,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。

我睁开眼,看见丧尸的脑袋在面前炸开。

“温小姐,这么急着送死?”

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。

抬头望去,邵文瑾举着还在冒烟的枪,站在三米外的集装箱上。暴雨打湿了他的白衬衫,勾勒出精瘦的腰线。

他歪着头看我,桃花眼里盛满戏谑。

我宁愿被丧尸咬死也不想被他救。

这个念头刚闪过,就听见列车启动的轰鸣声。

沈修远他们走了,带着所有血清和物资。

“看来你的沈长官不要你了。”

邵文瑾跳下来,军靴踩碎了一只丧尸的头骨。他蹲在我面前,用枪管挑起我的下巴:“真可怜。”

我咬紧牙关不说话。邵文瑾,安全区头号通缉犯,靠倒卖药品和武器发家的疯子。

半年前我带队端了他的仓库,他当时隔着火海对我笑:“温小姐,我们后会有期。”

没想到再见是在这种场合。

“杀了我吧。”

我哑着嗓子说。与其变成行尸走肉,不如死个痛快。

邵文瑾笑了。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血污,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珍贵的瓷器:“我怎么舍得?”

下一秒,针头刺进我的脖颈。

意识消失前,我听见他说:“睡吧,小野猫。游戏才刚开始…”

再次醒来时,刺眼的白光让我本能地闭眼。

手腕和脚踝传来冰凉的触感——

我被绑在医疗床上。

“醒了?”

邵文瑾坐在床边,正在把玩一把手术刀。

银白的刀刃在他指间翻飞,像只危险的蝴蝶。

我试着挣扎,发现完全是徒劳。

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,左臂缠着绷带,注射过血清的血管隐隐作痛。

“为什么救我?”

我警惕地问。

邵文瑾停下动作,刀尖轻轻划过我的锁骨:“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求我一支血清吗?”

他俯身靠近,呼吸喷在我耳畔:“温小姐打算怎么报答我?”

我浑身僵硬。这个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着某种木质香调,莫名让人想起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见我不说话,他低笑一声,刀尖下移,挑开我第一颗扣子:“我听说安全区的女战士都很刚烈…”

绝望和愤怒在胸腔炸开。

在理智反应过来前,我已经仰起头,狠狠撞上他的嘴唇。

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,纯粹是孤注一掷的反抗。

我感觉到邵文瑾瞬间僵直的身体,和骤然加快的呼吸。

分开时,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。

“这就是你要的报答?”

我挑衅地看着他。

邵文瑾的拇指擦过自己湿润的唇角,忽然笑了。

不是平时那种虚伪的假笑,而是发自肺腑的愉悦。

“温雅,”

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我的束缚,“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有趣。”

当他把一杯温水递到我嘴边时,我才意识到,这个疯子可能是认真的。

而我刚刚,主动吻了安全区最危险的通缉犯。

我跟着邵文瑾穿过三道加密铁门,眼前的景象让我脚步一顿。

水晶吊灯折射着暖黄光线,真皮沙发环绕着大理石茶几,酒柜里陈列着我在末世前都舍不得买的年份威士忌。

这哪里是避难所,分明是顶级豪宅。

“喜欢吗?”

邵文瑾解开袖扣,随意得像在展示自家客厅,“温度湿度全智能调控,地下三十米,核弹都炸不穿。”

我攥紧拳头: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

“很简单。”

他倒了杯琥珀色液体递给我,“当别人忙着抢罐头时,我在囤抗生素。”

酒杯在我手中微微晃动。

三年前病毒爆发时,邵文瑾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医药代表。

如今安全区外一针血清能换十斤黄金,而他掌控着整个地下城的医疗命脉。

“喝吧,82年的麦卡伦。”

他碰了下我的杯沿,“比你未婚夫用积分兑的掺水威士忌强多了。”

酒液灼烧着喉咙,我放下杯子:“条件?”

邵文瑾挑眉。

“救我总要有理由。”

我直视他的眼睛,“是要安全区布防图,还是想让我当诱饵引沈修远上钩?”

他突然大笑,伸手拨开我额前碎发:“温小姐,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。”

指尖擦过皮肤时带着微凉的触感,“我要你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字面意思。”

他变魔术般推来一份合同,“血清价值连城,温小姐打算怎么还?”

纸上“卖身契”三个大字刺痛我的眼睛。

条款密密麻麻,核心只有一条:未经允许不得离开,期限——永久。

我冷笑:“不如直接杀了我。”

“我怎么舍得?”

邵文瑾从抽屉取出注射器,玻璃管里蓝色液体泛着诡异光泽,“最后一支改良型抗病毒血清,能让你不被感染,代价是……”

针尖抵上我的颈动脉,“必须每月注射抑制剂,否则会比丧尸化更痛苦。”

我浑身绷紧。

“签了它,我就给你第一针。”他

的呼吸喷在我耳后,“或者现在把你扔回废墟,选一个?”

我抓起钢笔狠狠划破拇指,在合同上摁下血指印:“满意了?”

邵文瑾露出满意的笑容,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,我听见他轻声说:“欢迎回家,温小姐。”

药效发作很快,火烧般的疼痛从脊椎窜向四肢。

我蜷缩在沙发上发抖,邵文瑾却悠闲地打开音响,肖邦的《夜曲》在室内流淌。

“变态…”

我咬牙骂道。

他单膝跪地与我平视,突然伸手擦掉我额头的冷汗:“别怕,我在。”

这温柔来得太突兀,我一时忘了反抗。

疼痛退去时已是深夜。我发现自己躺在客房床上,床头柜放着水和药片。门外传来脚步声,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。

邵文瑾的书房门虚掩着。

透过缝隙,我看见他正专注地翻看一本相册。好奇心驱使我靠近,下一秒呼吸骤停——

相册里全是我。安全区门口执勤的我,训练场挥汗如雨的我,甚至还有在宿舍阳台晾衣服的我。

“偷看可不是好习惯。”

邵文瑾头也不抬地说。

我推门而入:“你跟踪我?”

“准确说是欣赏。”他指尖抚过一张我在夕阳下的侧脸照,“三年前在贫民窟第一次见你,就知道你是特别的。”

我猛地合上相册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“林助理没告诉你?”

他倚着书桌轻笑,“我从不做亏本买卖。”

名叫林默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澜:“邵先生,检测报告出来了。”

邵文瑾接过文件夹,扫了一眼后突然捏住我下巴:“沈修远碰过你吗?”

“关你屁事!”

他眯起眼睛,拇指重重擦过我的嘴唇:“现在是我的了。”

林默轻咳一声:“温小姐,邵先生从三年前就关注你了,别辜负他的心意。”

“心意?”

我嗤笑着指向相册,“这叫变态的收集癖!”

邵文瑾不怒反笑,突然将我打横抱起。

我挣扎着要跳下来,他却凑到我耳边低语:“再动我就亲你。”

我立刻僵住。

他把我扔在主卧大床上,自己却转身走向门口:“晚安,我的睡美人。”

门锁咔哒一声落下时,我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。

床头柜上摆着个精致礼盒,里面是把镶珍珠的折叠刀——

我去年在安全区橱窗里多看了两眼的那把。

刀柄下压着张字条:「防身用,包括防我。——S」

窗外,末世的月亮惨白如骨。

2

“戴上这个。”

邵文瑾扔给我一条黑色choker,金属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“能掩盖你的生物信号,安全区的扫描仪发现不了。”

我摸着脖子上的装置,冰凉触感让我想起他昨晚的眼神。

三天了,这个疯子白天彬彬有礼,晚上准时锁门,完全猜不透心思。

“今天带你去黑市。”他系着袖扣,白衬衫领口微敞,“需要补充些实验材料。”

地下城的黑市建在地铁隧道里。我们穿过重重关卡,潮湿空气中逐渐混入香料和金属的味道。

摊位上什么都有卖:从变异兽肉到精密仪器,甚至还有卖“干净“的少女。

邵文瑾一路都牵着我的手,力道刚好不容挣脱。

路过武器摊时,我多看了眼新型脉冲枪,十分钟后那枪就出现在我手里。

“试用装。”他刷卡的动作行云流水,“喜欢的话回去给你配齐弹药。”

我握紧枪柄,突然听见熟悉的笑声。

二十米外,白薇薇正试戴一条红宝石项链,沈修远站在她身后刷卡。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幽暗灯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“晦气。”我转身要走,却撞进邵文瑾怀里。

他扣住我的腰:“躲什么?”顺着我的视线看去,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,“原来是老熟人。”

白薇薇先发现了我们。她眼睛瞪大,随即露出胜利者的微笑,拽着沈修远走过来。

“雅雅!”她声音甜得发腻,“天哪,你还活着!”目光扫过我的choker和邵文瑾搭在我腰间的手,笑容僵了一瞬。

沈修远的表情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:“你…怎么在这里?”

我喉咙发紧。这个我曾愿意为之挡子弹的男人,现在穿着高级军官制服,胸前还别着我送的钢笔。

“托你的福。”我抬起左臂,露出已经结痂的咬痕,“差点就变成行尸走肉了。”

沈修远脸色煞白:“我当时以为…”

“以为我必死无疑?”我冷笑,“确实,如果没遇到文瑾的话。”

这个亲密的称呼让邵文瑾挑眉,搭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
白薇薇突然亮出钻戒:“雅雅,我和修远下个月结婚。”她歪头靠向沈修远,“你会祝福我们的,对吧?”
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我想撕烂她虚伪的脸,却听见邵文瑾轻笑一声。

“亲爱的,“他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说,声音刚好让对面听见,“我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?”

我愕然转头,他趁机在我唇角轻啄一下,抬眼看向沈修远:“沈长官愿意赏脸吗?”

沈修远额角青筋暴起:“邵文瑾!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

“比你对她的多。”邵文瑾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,“顺便提醒,你们要的NTX血清在我手里。价格翻倍,就当是…份子钱?”

回程的车上我一路沉默。邵文瑾也没说话,直到驶入车库才开口:“解气了?”

“谁让你多管闲事?”我猛地转身,“什么婚礼?什么亲爱的?你——”

他单手解开安全带,突然倾身过来。我条件反射地闭眼,却只听见“咔哒“一声——他帮我解了安全带。

“温小姐,“他呼吸喷在我鼻尖,“报复前任最好的方式,就是过得比他幸福。”说完抽身离开,留我一人僵在座位上。

当晚我辗转难眠。凌晨两点,书房还亮着灯。推门看见邵文瑾正在擦拭一把银色手枪,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一样自然。

“睡不着?”他没抬头,手指抚过枪管上一道刻痕,“这是我在安全区留下的纪念。”

我这才注意到他左肩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疤痕。

“沈修远打的?”

“他的副手。”邵文瑾突然举枪瞄准窗外,眼神锐利如鹰,“三年前贫民窟清场行动,我妹妹死在那天。”

我心头一震。那天安全区下令镇压暴动,我偷偷给贫民送过药。

“所以你是为了报复…”

“不全是。”他放下枪,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“要学吗?”

我鬼使神差地点头。

邵文瑾站到我身后,右手握住我持枪的手。他的胸膛贴着我后背,心跳平稳有力。

“呼吸放慢。”他嘴唇几乎碰到我耳垂,“瞄准时屏住呼吸,扣扳机要果断。”

子弹正中墙上的靶心。

“不错。”他退开两步,突然把枪扔给我,“送你了。”

我接住沉甸甸的金属,掌心还残留他的温度。

“为什么帮我?”我直视他的眼睛。

邵文瑾歪头想了想:“可能因为…看你甩沈修远耳光的表情很迷人?”

“我没甩他耳光。”

“那就更该甩了。”他走向门口,又回头眨眨眼,“需要我帮你按住他吗?”

门关上后,我低头看手中的枪。握把底部刻着小小的“S&W“——和我曾经在安全区丢的那把一模一样。

3

“腿再抬高一点。”邵文瑾用笔尖轻点我的膝盖,“对,保持这个角度。”

清晨的阳光透过训练室的落地窗,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。这个变态居然有晨练的习惯,更变态的是他坚持要我陪练。

我咬牙抬高右腿,脚踝传来一阵刺痛。昨天黑市回来后加练的两小时格斗让肌肉严重抗议。

“动作变形了。”他突然起身,手掌贴上我的腰侧,“这里要绷紧——”

我条件反射地肘击,却被他轻松格挡。两周的训练让我进步神速,但离他的水平还差得远。

“偷袭?”他挑眉,顺势扣住我手腕往怀里带,“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?”

淡淡的须后水味道钻入鼻腔。这个距离能看清他虹膜里的琥珀色纹路,和左眉上那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。

“放开。”我挣了一下,没挣脱。

“教你个新招。”他突然松手,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,却被他拦腰抱住,“这招叫'投怀送抱'。”

“有病!”我推开他,转身时脚踝一崴。

剧痛让我倒抽冷气。邵文瑾的表情瞬间变了,他单膝跪地握住我的脚踝,手指力道精准地按压肿胀处。

“忍着点。”他低头时碎发垂落,遮住了眼神,“肌肉拉伤,不算严重。”

我盯着他的发旋。这个人前一秒还在调戏我,下一秒就能切换成专业医师模式。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莫名让人心安。

“为什么救我?”我鬼使神差地问。

他动作一顿:“我说过,你比血清值钱。”

“说真话。”

邵文瑾抬起头,阳光在他眼里融化成蜜糖般的色泽:“记得三年前贫民窟暴动吗?”

我点头。那是我刚加入安全区护卫队时的事。

“你给流浪儿童送过药。”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我的脚踝,“有个发高烧的女孩,你给了她退烧药和…一颗草莓糖。”

记忆突然清晰——暴乱后的废墟里,瘦小的女孩蜷缩在纸箱后,眼睛亮得吓人。我把随身带的药给了她,还有口袋里最后一颗糖。

“那是…你妹妹?”

“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了。”邵文瑾的声音很轻,“但手里攥着糖纸,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。”

我喉咙发紧。所以那些偷拍照,那些若有若无的关注…

“从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你。”他忽然笑起来,打破凝重的气氛,“沈修远那蠢货根本配不上你。”

没等我反应,警报声骤然响起。

林默冲进来时眼镜都歪了:“安全区特种部队突破外围防线!带队的是沈——”

“带她走密道。”邵文瑾已经起身,从抽屉取出两把手枪上膛,“启动B计划。”

“你一个人挡不住他们!”我抓住他手腕,“沈修远带了至少二十个——”

“担心我?”他凑近我耳边,“留到床上再说。”说完在我掌心塞了个冰凉的东西——是那枚刻着“S“的吊坠。

林默拽着我往后门走时,我回头看见邵文瑾站在窗前,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,像只即将坠落的鸟。

密道门关上前,我隐约听见沈修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:“邵文瑾!把温雅交出来!”

然后是邵文瑾的冷笑:“她现在我的女人,关你屁事?”

地道阴冷潮湿。我攥着吊坠,心脏跳得发疼。林默突然开口:“邵先生从没为谁启动过B计划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意思是,“他在指纹锁上按下手掌,“你是例外。”

地面突然震动,远处传来爆炸声。林默脸色大变:“他们用了重型武器!”

我转身就往回跑。

“你疯了?”林默拽住我,“现在上去就是送死!”

“那就一起死!”我甩开他,摸出邵文瑾给的枪。两周的特训在我脑中闪回——握枪姿势、呼吸节奏、扳机力度…

密道出口在车库后方。我贴着墙潜行,听见沈修远的声音:“上次没打死你,是我手软了。”

“是吗?”邵文瑾的嗓音带着喘,“我以为是你枪法太烂。”

拐角处,我看见邵文瑾背靠承重柱,白衬衫染红半边。沈修远举枪逼近,身后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穿制服的人。

“温雅在哪?”沈修远的枪口抵上邵文瑾额头,“别逼我动刑。”

我扣下扳机的前一秒,邵文瑾突然笑了:“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杀人?”

沈修远转头看见我,瞳孔骤缩:“雅雅…”
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我的枪稳稳指向他眉心,“放开他。”

沈修远的表情像被雷劈中:“你为了这个通缉犯…拿枪指着我?”

邵文瑾趁机一个肘击,夺过沈修远的枪反手抵住他下巴:“游戏结束,沈长官。”

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。沈修远咬牙:“安全区不会放过你们!”

“告诉你的上级,“邵文瑾在他耳边轻声道,“再敢来我的地盘,我就把NTX血清配方卖给叛军。”

他松开沈修远,后者踉跄几步,眼神在我和邵文瑾之间来回扫视,最后定格在我握着邵文瑾胳膊的手上。
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沈修远抹掉嘴角的血,“他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“比起你?”我冷笑,“他好太多了。”

沈修远离开后,邵文瑾突然身子一歪。我扶住他时摸到满手湿热——他后腰中弹了,血已经浸透裤管。

“逞什么英雄…”我声音发抖,撕下衬衫下摆给他包扎。

邵文瑾虚弱地笑了:“心疼了?”

“闭嘴!”我手下一重,他“嘶“地抽气,“活该!谁让你——”

“谁让你回来?”他突然抓住我手腕,“不是说好从密道走吗?”

阳光穿过硝烟照在他脸上,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。我忽然意识到,这个疯子真的会为我而死。

就像我此刻,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。

4

邵文瑾的血浸透了我的后背。

我拖着他穿过三条街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他的呼吸越来越弱,手臂却还死死箍着我的脖子——昏迷前他坚持要这样“掩护“我。

“坚持住…”我踹开超市侧门,灰尘在月光下飞舞。这地方废弃已久,货架东倒西歪,但至少能挡风遮雨。

邵文瑾滑落到地上时已经意识模糊。我撕开他的衬衫,子弹擦过肾脏,再偏两厘米就能要他的命。医药箱里的绷带所剩无几,我咬开酒精瓶盖,直接浇在伤口上。

“呃啊——”他弓起身子,冷汗顺着下颌滴落。我趁机塞了块折叠的布料进他嘴里:“咬住。”

缝合过程像场酷刑。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让我胃部抽搐,邵文瑾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紧缩,但始终没昏过去。真是个疯子。

“好了。”我抹了把脸上的汗,给他盖上从车上顺来的毯子,“死不了。”

他虚弱地勾起嘴角:“缝得…真丑…”

“嫌丑自己来!”我作势要扯绷带,被他冰凉的手指握住手腕。

“谢谢。”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。

我愣住。这是邵文瑾第一次对我说谢谢。

夜深了。我守着用货架搭成的简易屏障,手枪放在触手可及处。邵文瑾的呼吸逐渐平稳,月光透过破窗照在他脸上,勾勒出锋利的轮廓。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,他看起来几乎…脆弱。

我鬼使神差地伸手,拨开他额前被汗湿的碎发。

“唔…”他突然皱眉,吓得我立刻缩手。但他只是无意识地侧身,又陷入昏睡。

困意袭来。我告诉自己只闭眼五分钟,却立刻坠入梦境。梦里沈修远举枪对准邵文瑾的后心,我拼命喊叫却发不出声音…

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碰触我的脸颊。我猛地睁眼,发现是邵文瑾的手指。他以为我还在睡,指腹轻轻描摹着我左脸的伤疤——那是半年前任务中留下的。

“早知道会爱上你…”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当初就该早点出现…”

我心跳骤停。假装翻身时,余光瞥见他迅速收回手,假装整理绷带。

天亮前下起雨。我蜷缩在睡袋里,听着邵文瑾压抑的咳嗽声。他的伤口发炎了,体温高得吓人。我翻出最后两片抗生素,扶他起来吃药。

“张嘴。”我捏住他下巴,把药片塞进去。他乖顺得反常,舌尖不经意擦过我指尖,激起一阵战栗。

“我们得谈谈。”他哑着嗓子说。

“省点力气吧。”我拧开水瓶递给他,“等你退烧再说。”

他摇头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血丝。我慌了神,扯开他衣领检查——伤口没有裂开,可能是内出血。

“听着…”他攥紧我的衣角,“如果我死了…”

“闭嘴!”

“地下室第三个保险箱…”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,“密码是你的生日…”

我鼻子一酸。这个混蛋,什么时候改的密码?

雨势渐大。我翻遍超市找退烧药,却只找到几包过期三年的冲剂。回到临时营地时,邵文瑾正试图站起来,脸色白得像鬼。

“不要命了?”我冲过去扶住他。

他指向窗外:“有人…”

玻璃映出几个晃动的黑影。我立刻熄灭火堆,把邵文瑾推到货架后。他的身体烫得吓人,却还坚持要挡在我前面。

“待会我引开他们,“他往我手里塞了把匕首,“你从后门——”

“想都别想!”我死死拽住他胳膊。
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透过缝隙,我看见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,手持铁棍和自制弓箭。流浪者——末日后的拾荒人,有时比丧尸还危险。

“搜仔细点!”领头的光头踹翻收银台,“药品、食物,连卫生巾都别放过!”

邵文瑾突然闷哼一声。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明显。我捂住他的嘴,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。

太迟了。

光头猛地转向我们的方向:“什么声音?”

我握紧匕首,盘算着先发制人的可能性。五对二,邵文瑾重伤,胜算渺茫。

“我去引开他们。”我凑到邵文瑾耳边,“你趁机——”

他摇头,突然推开我站了起来。

“谁在那里!”光头厉喝。

邵文瑾踉跄着走出去,举起双手:“路过而已,朋友。”

我屏住呼吸。这个疯子要干什么?

“把包放下!”光头用铁棍指着他,“慢慢转一圈。”

邵文瑾配合地转身,正好挡住我藏身的位置。月光下我看清他后背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。

“哟,伤得不轻啊。”光头咧嘴笑了,“安全区的狗?”

“被狗咬了而已。”邵文瑾语气轻松,仿佛不是在生死关头,“包里有点罐头,各位拿去?”

光头示意手下拿包,自己却逼近邵文瑾:“衣服脱了。”

我的心提到嗓子眼。邵文瑾腰间别着枪,一旦被发现…

“这不太好吧?”邵文瑾后退半步,“我有传染病——”

铁棍呼啸着砸向他膝盖。邵文瑾闷哼着跪倒,又被揪着头发拽起来。

“老大!”翻包的小个子突然举起什么,“你看这个!”

我的照片。应该是从邵文瑾钱包里掉出来的。

光头眯起眼:“这不是安全区通缉的叛徒吗?”他猛地掐住邵文瑾脖子,“你是她同伙?”

邵文瑾笑了:“比那更糟。”他突然发力,一个肘击撞开光头,“我是她男朋友。”

场面瞬间混乱。我冲出去时,正看见铁棍砸向邵文瑾后脑。鲜血飞溅,他却还死死抓着光头的手腕不放。

“温雅…跑…”他跪倒在地,向我伸出手。

我扣下扳机。

枪声在超市内回荡。光头捂着肩膀惨叫,他的同伙四散逃窜。我连续射击直到弹匣打空,然后扑向邵文瑾。

他倒在一片血泊里,眼睛半睁着。我颤抖着摸他颈动脉,感受到微弱的跳动。

“撑住…”我撕下T恤压住他后脑的伤口,“求你…”

邵文瑾的嘴唇动了动。我俯身听见他说:“…漂亮枪法…”

然后他的手无力地垂下,掌心里掉出个东西——是我照片的碎片,边缘已经被血染红。

5

邵文瑾的体温烫得吓人。

我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上,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。超市仓库成了临时病房,林默带来的医疗箱勉强够用。

“脑震荡加伤口感染。”林默推了推眼镜,针头刺入邵文瑾青筋凸起的手背,“再晚两小时就可以准备后事了。”

我咬紧下唇。邵文瑾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干裂的嘴唇不时颤动,却再没说出完整的句子。

“他为什么救我?”我盯着输液管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水,“明明自己伤得那么重…”

林默突然扯开邵文瑾的衣领,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:“知道这怎么来的吗?”他声音冷得像冰,“三年前安全区清剿黑市,他为掩护一群孤儿撤离,挨了沈修远一枪。”

我手指一颤。那道疤的位置,离心脏只有寸许。

“邵先生从不做亏本买卖?”林默讥讽地重复邵文瑾的口头禅,从钱包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糖果纸,“那他为什么珍藏这个?”

草莓图案已经褪色,但锡箔纸仍闪着微弱的光。是我当年给那个女孩的糖。

“他妹妹…”

“茉莉。十二岁,先天性心脏病。”林默调整着输液速度,“暴动那天药库被锁,你给的退烧药延缓了她的痛苦。”他顿了顿,“邵先生找到她时,她已经…但手里攥着这个。”

我喉咙发紧。记忆中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,原来是高烧的征兆。

“他跟踪你三年,就为说声谢谢?”

“起初是想报复。”林默收起听诊器,“他认定安全区的人都是冷血动物,直到看见你偷偷给贫民送药。”

邵文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丝渗出嘴角。我慌忙扶起他,手掌贴着他滚烫的后背,能感受到每一次艰难的呼吸。

“雅…雅…”他无意识地呢喃,手指攥紧床单,“别怕…我在…”

林默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:“高烧三天,他喊了82次你的名字。”

夜幕降临后,林默去车上拿更多药品。我独自守着邵文瑾,用湿棉签滋润他干裂的唇。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脸上,勾勒出深邃的轮廓。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,他看起来几乎…温柔。

“你知道吗,“我轻声说,“沈修远从来不会挡在我前面。”

记忆如潮水涌来。第一次出任务时我扭伤脚踝,沈修远说“坚持一下“;去年遭遇尸群,他让我“先顶住“;直到最后,他关上车门说“你很懂事“。

而邵文瑾…这个嘴上轻佻的男人,却总在危险来临时把我护在身后。

“蠢货…”我抹掉眼角的湿润,“谁要你当英雄了…”

邵文瑾的睫毛颤了颤。我屏住呼吸,却见他只是翻了个身,露出后背更多的伤疤——每一道都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
林默回来时,我正给邵文瑾擦拭身体。棉球划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,像在阅读一部残酷的史诗。

“这里。”我指着他腰间一道圆形伤疤,“是枪伤?”

“叛军的达姆弹。”林默递给我新毛巾,“他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。”

换到左臂时,我发现一道奇怪的切口:“这个呢?”

“取芯片。”林默突然压低声音,“安全区在重点监控对象体内植入追踪器,邵先生是第一批实验品。”

我手一抖。所以沈修远能这么快找到避难所…

“他为什么被通缉?”

林默犹豫片刻,从手机调出一份文件:“看这个。”

屏幕上赫然是安全区最高机密印章,标题《茉莉计划》下方列着数十个名字,邵文瑾的在第一个。

“人体实验?”

“抗病毒血清需要活体测试。”林默的镜片反射着冷光,“他们专挑无亲无故的流浪者。”

我胃部一阵绞痛。所以邵文瑾的实验室,他那些来路不明的血清…

“他用自己试药。”林默仿佛看穿我的想法,“那些改良血清,全是他拿命换来的。”

凌晨三点,邵文瑾的体温终于下降。我累极睡去,梦见十二岁的茉莉在火光中递给我一颗糖。

“照顾好哥哥。”她笑得像个小天使,“他其实很爱哭的。”

醒来时发现手指被握住。邵文瑾半睁着眼,虚弱地勾着嘴角:“早…我的睡美人…”

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却还记得调情。我本该讽刺他两句,却突然红了眼眶。

“别动。”我按住他想抬起的胳膊,“伤口会裂开。”

他顺从地躺回去,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我。当我转身拿药时,听见他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

简单的两个字,却让我鼻尖发酸。这个疯子,差点为我送命,还跟我说谢谢?

“下次再逞英雄,“我把药片塞进他嘴里,“我就亲手掐死你。”

邵文瑾笑了,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:“牡丹花下死…”

“闭嘴!”我捂住他的嘴,掌心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。他趁机在我手心轻吻一下,眼睛亮得惊人。

林默在门口咳嗽一声:“安全区的巡逻队往这边来了。”

我立刻起身关窗,却听见邵文瑾说:“你们先走。”

“不行!”我和林默异口同声。

“听我说。”邵文瑾艰难地支起身子,“他们的目标是我,分开走更安全。”他看向我,“去格林地下室,密码——”

“我生日,知道了。”我抓起背包,“林默带你走,我引开他们。”

邵文瑾猛地抓住我的手腕:“温雅!”

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全名。我回头,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情绪,那么赤裸,那么滚烫。

“相信我。”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吻,“就像我相信你一样。”

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。我仓皇逃离时,听见他在身后喊:“第三个保险箱!一定要看!”

阳光刺得眼睛生疼。我边跑边抹眼泪,心想这混蛋要是死了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。

6

格林地下室的门锁生了锈,我连踹三脚才踢开。

霉味扑面而来。这地方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,蜘蛛网挂满天花板,唯一的光源来自墙缝里透进的微光。

“第三个保险箱…”我数到靠墙的金属柜,输入生日密码。锁芯“咔哒“一响,柜门弹开的瞬间,我呼吸停滞——

十二支蓝色血清整齐排列,每支标签上都写着我的名字。旁边是个牛皮纸袋,封口处盖着“茉莉计划“的猩红印章。

手指不听使唤地拆开文件。第一页是我的全身照,拍摄日期是三年前的安全区入职体检。第二页的生化数据密密麻麻,但最下方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生疼:

「实验体X-107,神经芯片植入成功,追踪信号频率…」

我踉跄着扶住墙。原来我也是实验品之一?那邵文瑾接近我是为了…

不。我摇头甩开这个念头。那个为我挡铁棍的疯子,不可能…

继续翻页,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。照片上的邵文瑾比现在年轻许多,白大褂沾满血迹,怀里抱着个瘦小的女孩。女孩闭着眼,嘴角却带着笑,手里攥着熟悉的糖果纸。

照片背面写着:「茉莉安息日。哥哥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」

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,灰尘簌簌落下。远处传来爆炸声——安全区的人找来了。

我抓起血清和文件塞进背包,刚冲出门口就撞上全副武装的士兵。

“发现目标!”领头的按下对讲机,“X-107已定位,请求——”

我拔出邵文瑾送我的枪。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,但子弹精准命中对方肩章。趁着他们散开躲避的空档,我闪身钻进通风管道。

管道狭窄逼仄,膝盖磨出血痕。爬行十分钟后,我从下水道口钻出,迎面撞上初夏的暴雨。

安全区的装甲车就停在两个街区外。我压低帽檐混入人群,却在拐角处被人拽进小巷。

“好久不见,雅雅。”

沈修远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。他穿着指挥官制服,领口的将星闪闪发亮,腰间别着我送他的定制手枪。

“滚开。”我摸向藏在袖口的折叠刀——邵文瑾送的那把。

“别紧张。”他举起双手,露出我熟悉的温柔笑容,“我是来帮你的。”

“帮我?”我冷笑,“像上次帮我去喂丧尸?”

沈修远表情一滞:“当时情况紧急…但现在不同。”他上前一步,“我知道你是被胁迫的,邵文瑾给你注射了神经毒素对不对?”

我差点笑出声。他居然以为我是被控制的?

“跟我回去吧。”他伸手想碰我的脸,“安全区已经研制出解毒剂,你很快就能——”

“就能继续当你们的实验品?”我甩开他的手,亮出文件上的印章,“茉莉计划是什么?我体内的芯片又是怎么回事?”

沈修远脸色骤变:“谁给你看的这些?”

“回答我!”

雨越下越大,顺着他的帽檐滴落。有那么几秒,我以为他会掏枪。

“是为了保护你。”他突然放软语气,“末日里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芯片植入,方便统一管理…”

“那为什么只有我的被加密?”我指着文件上的X-107编号,“为什么邵文瑾的名单也在上面?”

沈修远的表情彻底冷下来:“他告诉你的?”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“那个疯子杀了至少二十个研究员,就为销毁实验数据…”

“因为你们用活人试药!”我声音发抖,“用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!”

“这是必要的牺牲。”他猛地抓住我手腕,“温雅,醒醒吧!邵文瑾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安全区!”

我拔出折叠刀刺向他手背。珍珠刀柄在雨中泛着温润的光,刀刃精准划开他的战术手套。

沈修远吃痛松手,眼神变得危险:“你以为他真的爱你?”他扯开领口,露出锁骨上的咬痕,“白薇薇都比你有眼光。”

原来如此。我居然为这种垃圾伤心过。

“知道邵文瑾比你强在哪吗?”我扣动扳机,子弹擦着他耳朵打在墙上,“他从来不会拿女人炫耀。”

沈修远抹掉脸上的血,突然笑了:“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叛变。”他按下腕表,“全体注意,X-107已确认叛逃,格杀勿论。”

装甲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。我转身就跑,子弹在脚边溅起水花。拐过三个街口后,我躲进废弃教堂,却发现祭坛前站着个人。

白衣染血,黑发凌乱,不是邵文瑾是谁?

“你怎么——”我刚开口就被他拽到忏悔室后。他的手掌冰凉,脸色苍白如纸,却还活着。

“笨蛋…”他喘着气,把我护在身后,“不是让你…等我吗…”

我眼眶发热。这个傻子,伤成这样还来找我?

安全区的人很快包围教堂。沈修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:“最后一次警告!交出X-107,否则我们将采取极端措施!”

邵文瑾突然吻了我。这个吻又急又重,带着血腥味和雨水的咸涩。分开时他往我手里塞了张磁卡:“地下通道…直通码头…”

“一起走!”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角。

他笑着摇头,从祭坛下拖出个黑色箱子。打开后,我倒吸冷气——全是炸药。

“你要干什么?”

“教教你…”他熟练地组装引信,“什么叫…同归于尽…”

我这才发现他腹部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。他根本是在强撑。

“不行!”我抓住他的胳膊,“我们一起冲出去——”

“听话。”他轻抚我的脸,指尖颤抖,“林默在码头准备了船…去南岸等我…”

沈修远的人开始破门。邵文瑾猛地推开我,自己拖着炸药箱冲向正门。我扑上去拽他,却只撕下半片染血的衣角。

“邵文瑾!”我的喊声淹没在爆炸的轰鸣中。

教堂彩窗在冲击波中碎裂,玻璃雨般倾泻而下。邵文瑾的白衣在火光中格外醒目,像只扑火的蝶。

安全区的人乱作一团。我趁机冲向侧门,却在拐角撞上沈修远。

“结束了,雅雅。”他举枪瞄准我的心脏,“陪你的疯子一起下地狱吧。”

枪响的瞬间,一道白影从侧面扑来。邵文瑾挡在我面前,子弹穿透他的肩膀,血花溅在我脸上。

“跑…”他跪倒在地,却还死死抱住沈修远的腿,“温雅…跑啊!”

第二枪、第三枪…邵文瑾的身体剧烈颤抖,但手没松开。我尖叫着冲上去,珍珠折叠刀狠狠扎进沈修远大腿。

沈修远痛吼着调转枪口,邵文瑾却突然暴起,用最后力气撞开他。两人滚下台阶时,我听见骨头断裂的闷响。

“邵文瑾!”我飞奔下台阶,抱起血泊中的他。子弹贯穿了他的肺叶,每次呼吸都带出粉红色的泡沫。

“别哭…”他抬手擦掉我的眼泪,却在半途无力垂下,“能死在…你的怀里…我很幸福…”

我崩溃地吻住他染血的唇。这个吻咸涩而滚烫,混着眼泪和鲜血的味道。

“不准死…”我颤抖着摸出蓝色血清,“你答应过…要娶我的…”

沈修远的呻吟声从远处传来。我抬头,看见他正拖着伤腿去够掉落的枪。

杀意瞬间涌上心头。我拾起邵文瑾的枪,瞄准沈修远的眉心——

“雅雅!”白薇薇的声音突然响起。她带着增援部队冲进教堂,手里举着什么东西,“看看这个再决定!”

她按下播放键,监控画面中,邵文瑾持枪扫射一群白大褂,鲜血染红实验室的墙壁。

“这就是你爱的男人。”白薇薇冷笑,“茉莉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,也是最大的屠杀者!”

我手指扣在扳机上,却看见画面角落有什么一闪而过——白薇薇自己,正在调试摄像机角度。

假的。全是演戏。

“温雅!”沈修远趁机爬起,“把血清交出来,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!”

我低头看向怀里的邵文瑾。他已经闭上眼睛,嘴角还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
“好啊。”我慢慢举起血清,“给你…”

然后在所有人扑上来的瞬间,将针头扎进自己脖子。

蓝色液体注入血管的刹那,世界天旋地转。最后看到的,是白薇薇扭曲的脸,和窗外升起的朝阳。

像极了邵文瑾眼里的光。

7

蓝色血清在血管里燃烧。

我睁开眼,世界变得异常清晰。墙后士兵的脚步声,三十米外沈修远的咒骂声,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——全都纤毫毕现。

“温雅!”白薇薇的尖叫刺破耳膜,“拦住她!”

我抬手,脉冲枪精准命中她手中的平板。爆炸的火光中,我抱起邵文瑾冲向侧门。子弹呼啸而来,却在触及我皮肤的瞬间被某种蓝色光膜弹开。

林默的船就停在码头。我跳上甲板时,他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:“你注射了血清?”

“救他!”我把邵文瑾放在医疗床上,“现在!”

林默的手在邵文瑾颈动脉停留了三秒,突然扒开他的衬衫,露出左胸的奇怪装置——金属圆盘嵌在皮肤里,正发出微弱的蓝光。

“记忆重组程序启动了…”他飞快地连接电极,“但心脏已经停跳超过四分钟…”

“那就电击!”我抓起除颤器。

“没用的。”林默按住我的手,“除非…”

“除非什么?”

他指向我脖子上的choker:“你的生物电现在被血清改造过,如果直接…”

我没等他说完就扯下吊坠,将金属片贴在邵文瑾胸口的装置上。刹那间,蓝光大盛,我的视线被拉入某种奇异的空间——

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过:邵文瑾在实验室被绑在手术台上,邵文瑾抱着茉莉的尸体痛哭,邵文瑾站在安全区高墙外,偷拍我执勤的侧脸…

最后定格在教堂里,他为我挡子弹的画面。我听见自己说:“不准死…你答应过要娶我的…”

“滴——”

心电图恢复波动。邵文瑾的睫毛颤了颤,胸口开始起伏。

林默长舒一口气:“欢迎回来,疯子先生。”

我腿一软跪倒在地,这才发现全身皮肤都泛着诡异的蓝光。林默递来针剂:“抑制剂,能暂时稳定血清副作用。”

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,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。昏迷前,我听见邵文瑾虚弱的声音:“…她怎么样?”

然后是林默的叹息:“比你强点,至少没打算和敌人同归于尽…”

再次醒来是在船舱里。窗外夕阳如血,邵文瑾靠在对面的床上,正往弹匣里压子弹。他脸色苍白如纸,却还活着。

“早。”他头也不抬,“睡美人终于醒了?”

我抓起枕头砸过去,却牵动伤口倒抽冷气。邵文瑾立刻挪到我床边,手指轻按我脖颈处的脉搏:“血清副作用会持续48小时,别乱动。”

“你早就知道?”我盯着他胸口的金属装置,“关于我体内的芯片?”

“猜的。”他拉高衣领遮住装置,“安全区最喜欢在精英战士身上做手脚。”顿了顿,“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给你用X系列…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生化武器。”邵文瑾的眼神变得危险,“沈修远没告诉你?X系列血清会改造人体神经系统,最终把宿主变成超级士兵——或者怪物。”

我回想起弹开子弹的蓝光:“所以我现在的状态…”

“暂时可控。”他递来平板,屏幕上是我的全身扫描图,脊椎处有个发光的点,“芯片在这里,需要手术取出。”

我握紧拳头:“在那之前,我要先找沈修远算账。”

邵文瑾笑了,苍白的脸上浮现血色:“正合我意。”

三天后,我们潜回安全区外围。林默的黑客技术帮我们绕过监控,而我的“新能力“则能感知百米内的敌人。

“沈修远在中央指挥室。”我闭眼感应,“白薇薇也在,他们在…争吵?”

邵文瑾调试着手中的干扰器:“为了这个?”他晃了晃从林默那拿来的数据卡,“里面有什么?”

“茉莉计划的全部资料。”我冷笑,“包括他们用流浪者做活体实验的视频。”

夜幕降临,我们借着庆典烟花混进安全区。沈修远正在授勋仪式上接受表彰,胸前挂满勋章。

“…在此表彰沈指挥官成功剿灭恐怖分子邵文瑾…”广播里甜美的女声让我作呕。

邵文瑾捏了捏我的手:“吃醋了?”

“闭嘴。”我按下遥控器,广场所有屏幕突然切换画面——

沈修远在密室清点囤积的血清,沈修远签署处决“低价值平民“的命令,沈修远和白薇薇在实验室,看着监控里被丧尸撕咬的囚犯大笑…

人群哗然。沈修远脸色大变:“这是伪造的!关掉它!”

“伪造?”我摘掉伪装走上高台,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,“那这个呢?”

播放下一段视频:白薇薇调试摄像机角度,沈修远指挥群演扮演“被屠杀的科学家“,精心编排的“邵文瑾暴行“全记录。

现场炸开了锅。沈修远拔枪指着我:“叛徒!你勾结通缉犯危害公共安全!”

“危害公共安全的是你!”我亮出脊椎芯片的扫描图,“X-107,你的杰作?”

沈修远突然笑了:“不,你是我的失败品。”枪口转向人群,“真正的成功品是——”

白薇薇突然跃上高台,速度快得拉出残影。她撕开衣领,露出锁骨下的X-108编号:“杀了他们!”

士兵们调转枪口。我启动血清能力,蓝光在皮肤下流动。就在子弹即将出膛的瞬间,全场灯光突然熄灭。

“惊喜。”邵文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应急灯亮起时,他站在总控室玻璃前,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。白大褂在气流中翻飞,像个疯狂的科学家。

“沈修远。”他按下某个按钮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下来吗?”

安全区所有出口同时落锁。广播系统里传出林默的声音:“空气循环系统已注入镇静剂,请平民立即卧倒。”

白薇薇第一个扑来。我侧身闪避,脉冲枪抵住她后心:“这一枪为了茉莉。”

蓝光迸射。她惨叫一声摔下高台,身体抽搐着冒出青烟。

沈修远趁机偷袭,军刀刺向我后颈。千钧一发之际,银光闪过——邵文瑾的手术刀精准扎进他手腕。

“啊!”沈修远跪地惨叫,“你明明已经…”

“死了?”邵文瑾从阴影中走出,白衣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,“不好意思,我女朋友不让。”

他打了个响指。林默启动最终程序,所有屏幕开始滚动播放沈修远的罪证:克扣物资、活体实验、伪造数据…

民众的怒吼声浪般涌来。沈修远面如死灰,突然拽过身旁的士兵挡在身前,自己冲向紧急通道。

“想跑?”我扣动扳机,子弹却被他躲开。

邵文瑾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口,一记回旋踢将沈修远踹回高台。我们同时举枪,对准他的头和心脏。

“下地狱吧。”我说。

枪响的瞬间,沈修远胸前炸开血花。他不可置信地低头,看见白薇薇举着冒烟的枪,眼中蓝光逐渐熄灭。

“废物…”她吐出最后两个字,倒地身亡。

沈修远挣扎着爬向出口,却在半路被愤怒的人群淹没。我转身埋进邵文瑾怀里,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。

“结束了?”他轻抚我的后背。

“嗯。”我闭上眼,“都结束了。”

远处,朝阳正突破云层。安全区的旗帜缓缓降下,新的黎明到来。

邵文瑾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糖果纸,折成戒指形状:“温小姐,补个求婚?”

我笑着把他拽起来:“先把你胸口那玩意儿取出来再说。”

他眨眨眼:“怕我反悔?”

“怕你死了。”我咬住嘴唇,“下次再敢装死…”

“就杀了我?”他凑近我耳边,“不如罚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?”

我吻住这个满嘴骚话的疯子,尝到血与泪的咸涩,和劫后余生的甜。

8

新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
我站在典礼台上,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。一年前那片废墟,如今变成了整齐的街道和房屋。没有高墙,没有等级划分,更没有所谓的“低价值平民“。

“紧张?”邵文瑾从背后环住我的腰,下巴搁在我肩上。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,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,像个正经人。

“有点。”我按住他试图解开我领口的手,“别闹,记者在拍照。”

他轻笑,呼吸喷在我耳后:“温指挥官害羞了?”

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。自从沈修远的罪行曝光,安全区解体,我和邵文瑾阴差阳错成了新城的筹建者。他负责医疗系统,我管治安——谁能想到,曾经的死对头如今并肩站在阳光下?

“温女士!”一个扎马尾的女记者挤到前排,“能分享一下您和邵先生的爱情故事吗?”

我嘴角一抽。这一年里,关于我们如何相恋的谣言从“实验室里的禁忌之爱“到“战场上的生死相许“,版本多达十几个。

邵文瑾突然松开我,在万众瞩目下——单膝跪地。

全场寂静。

“其实很简单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糖果纸,灵巧地折成戒指形状,“三年前,她给了一个小女孩退烧药和这颗糖。”

我呼吸停滞。阳光照在锡箔纸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
“那天我妹妹死了,但手里攥着这个。”他抬头看我,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见底,“后来我找到她,发现这女人脾气比丧尸还臭,打起架来不要命…”

台下有人偷笑。

“但她也是我黑暗里唯一看见的光。”锡箔戒指在他掌心闪闪发光,“温雅,愿意嫁给我这个疯子吗?”

我的视线模糊了。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雨夜,他浑身是血地倒在我怀里说“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幸福“。

“戒指太丑了。”我哑着嗓子说。

邵文瑾眨眨眼:“那换个方式?”

他起身的瞬间,我揪住他领带吻了上去。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,他扣住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吻,直到我们喘不过气。

“成交。”他抵着我额头轻笑。

典礼结束后,我们搬进了新城分配的房子。不大,但有个能看到日落的阳台。邵文瑾在厨房煮面——他唯一会做的食物——哼着荒腔走板的歌。

“收拾东西时发现的。”我晃了晃从书柜底层翻出的笔记本,“你的日记?”

锅铲咣当掉地。邵文瑾冲过来抢,我侧身避开,本子自动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——

「5月17日,茉莉葬礼。有个穿制服的女人在贫民窟发药,给了小玲一颗糖。她笑起来真好看,像茉莉常说的天使。」

我怔住。所以那个女孩不是他妹妹?

“小玲是隔壁病床的孩子。”邵文瑾挠挠头,难得局促,“我妹妹…没能撑到暴动那天。”

日记本里夹着两张照片。一张是瘦小的茉莉躺在病床上微笑,另一张是我在安全区门口站岗的侧影,阳光给制服镀上金边。

“跟踪狂。”我轻声说,却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去。

邵文瑾从背后抱住我,手指与我十指相扣。我们一同望向窗外的新城,夕阳给每栋建筑都涂上蜂蜜色的光。

“后悔吗?”他突然问。

“后悔什么?”

“没选沈修远那个'正人君子'。”

我转身揪住他衣领:“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?”

他挑眉。

“因为你蠢。”我咬他嘴唇,“明明可以自己逃,非要回头救我。”

邵文瑾大笑,抱起我转了个圈:“彼此彼此,温小姐。”他把我放在餐桌上,鼻尖蹭着我的,“下次再逞英雄…”

“就杀了我?”

“不。”他吻住我,“罚你一辈子给我煮面。”

窗外,新城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某个小女孩得到了一颗草莓糖,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。

[全文完]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9:44: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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