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欠下天价赌债,把我抵给了债主。 “今晚验货。”男人用金丝眼镜后的目光,剥开我的丝绸睡衣。 他冰冷的手铐锁住我手腕:“记住,你只是我的玩物。” 后来我捏着商业机密文件,在拍卖会上当众吻他喉结: “主人,你的狗学会咬人了。” 他眸色暗沉将我抵在落地窗前:“乖,再咬狠点。” 而楼下会场,他未婚妻正疯狂砸门。
包厢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廉价香水,混杂着雪茄的辛辣、烈酒的呛人,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、属于金钱堆砌出的腐败气息。
我的父亲,那个曾经在邻里间也算体面的男人,此刻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,瘫在一张巨大的真皮沙发里。他脸上是酒精蒸腾出的猪肝色,眼神涣散,对着包厢中央那个被簇拥着的男人,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。他哆嗦着嘴唇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顾总……顾总您再宽限几天……我一定……一定……”
宽限?他拿什么宽限?家里最后那点值钱的东西,连同我妈留下的唯一一枚金戒指,早就在他一次次“最后一把”的誓言里,填进了这个名为“**”的无底洞。
被称作“顾总”的男人,顾砚舟,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。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缓慢的痕。他整个人陷在阴影最深处,像一尊沉默而昂贵的雕像。包厢里刺眼的射灯在他身上切割出冷硬的线条,唯有鼻梁上那副纤薄的金丝眼镜,偶尔反射出一点冰冷、毫无温度的光点,锐利得能刺穿人心。
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爸,仿佛眼前苦苦哀求的不过是一团碍眼的垃圾。那冰冷的光点,最终落在了我身上。
像手术台上无影灯骤然亮起,聚焦,灼烫。
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T恤,站在这个金碧辉煌、处处透着奢靡的魔窟里,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。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倒下,不能哭。可身体的本能无法控制,每一寸皮肤都在顾砚舟那审视货物般的目光下,泛起细密的疙瘩。
“宽限?”顾砚舟终于开口了。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算得上悦耳,像品质极佳的大提琴奏出的低音,却带着一种能冻结血液的漠然,“李老板,你拿什么让我宽限?你的信用?”他嗤笑一声,极轻,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爸和我身上,“早就被你输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我爸抖得更厉害了,几乎要从沙发滑落到昂贵的地毯上。他浑浊的目光慌乱地扫视着,最后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猛地钉在我身上。
“我……我还有女儿!”他猛地指向我,声音因为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而拔高,“顾总!您看看!我女儿!清清白白的!长得……长得还算周正!让她……让她跟着您!抵债!够不够?”
那一瞬间,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。只剩下我爸那句“让她跟着您!抵债!”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耳膜,刺穿心脏,再带着淋漓的血肉反复回响。
抵债?
我成了抵债品?一件用来填补他贪婪无底洞的货物?
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屈辱感像滔天巨浪,瞬间将我吞没。胃里翻江倒海,喉咙口涌上浓重的铁锈味。我死死咬着下唇,尝到了腥甜,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呕吐的欲望。
视线变得模糊,包厢里那些看客们或惊讶、或鄙夷、或带着赤裸裸兴味的目光,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身上。我爸那副解脱又带着点讨好的表情,更是让我浑身发冷,如坠冰窟。
就在这时,那道一直锁在我身上的、如同实质般的目光,再次加重了分量。
顾砚舟放下了酒杯。
水晶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,发出清脆又冰冷的一声“叮”。
包厢里所有的嘈杂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他缓缓站起身,挺拔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,轻易地覆盖了整个空间。他朝我走来,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,没有声音,却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脏上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。距离很近,近到我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,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属于顶级男香的、沉稳而危险的后调。这气息本该迷人,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般的压迫。
他微微低下头,金丝眼镜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像寒潭,清晰地映出我苍白如纸、写满惊惶和屈辱的脸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语调平淡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我的牙齿在打颤,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。几秒的窒息后,我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……李晚。”
“李晚。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,像在舌尖品鉴一个陌生词汇。随即,薄唇勾起一个极浅、极冷的弧度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近乎残忍的玩味,“名字不错。”
他的目光,毫不避讳地、极具穿透力地扫过我的脸,我的脖颈,一路向下,最终落在我因为攥紧拳头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。那目光不是欣赏,而是评估,如同古董商在审视一件刚入手的瓷器,计算着它的瑕疵和价值。
“带她走。”顾砚舟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。他没有再看我父亲一眼,仿佛那团烂泥已经不值得浪费任何注意力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两个穿着黑色西装、面无表情的保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左右。他们的手臂像铁钳一样,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我的胳膊。
“不……你们干什么?放开我!爸!”我惊恐地挣扎起来,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变调。我的目光绝望地投向沙发上的男人——我的父亲。
他只是慌乱地避开了我的视线,把头埋得更低,身体蜷缩着,仿佛这样就能从这令人作呕的交易中隐身。
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绝望,如同冰水兜头浇下,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挣扎。原来,在活命和体面之间,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。我这个女儿,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筹码。
保镖的力气大得惊人,我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。我被他们半拖半拽着,踉踉跄跄地跟在那个主宰了我命运的男人身后,走向包厢厚重的、隔绝了所有光明的门。
身后,是我父亲卑微的、带着解脱的道歉声,还有包厢里重新响起的、模糊不清的谈笑声。那些声音,连同我过去二十年里所有关于“家”的模糊温暖,一起被那道缓缓关上的门,彻底隔绝在外。
门合拢的瞬间,世界一片死寂。
只剩下顾砚舟挺拔冷漠的背影,和他身上那冰冷而危险的雪松气息,成为我全部感官里唯一的存在。
我像一件真正的货物,被押送着,和他身上那冰冷而危险的雪松气息,成为我全部感官里唯一的存在。
我像一件真正的货物,被押送着,坠入未知的深渊。
一、验货与烙印
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夜色中撕开一道口子,又迅速被沉重的车门隔绝。我被两个保镖几乎是“请”进了车后座。真皮座椅冰冷光滑,像某种大型冷血动物的皮肤。车门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决绝,咔哒一声,彻底斩断了我与外面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。
顾砚舟就坐在我旁边。封闭的车厢里,他身上那股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雪松冷香,霸道地充斥着我所有的呼吸空间,无孔不入。他闭着眼,头微微后仰靠着椅背,侧脸的线条在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光影里显得格外冷硬、锋利。金丝眼镜的镜片隔绝了他可能泄露的任何情绪,只余下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。
车子平稳而迅疾地行驶,窗外的城市灯火流淌成模糊的光带。我缩在远离他的车门一角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冻透的石头。每一次细微的颠簸,都让我控制不住地绷紧神经。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,那点痛楚是唯一能证明我还清醒的东西。我不敢看他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膝盖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布料,仿佛能从那磨损的纤维里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。
不知过了多久,车停了。眼前是一道巨大、沉重的黑色雕花铁门,在夜色中沉默矗立,像某种巨兽的咽喉。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,车子驶入一片开阔得令人心惊的庭院。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,在幽暗的地灯映照下泛着冰冷的绿意。远处,一栋庞大而线条冷硬的现代建筑静静伏卧,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。巨大的落地窗黑洞洞的,只有零星几点灯光透出,更添几分空旷森然。
这里不是家,是牢笼。
保镖拉开车门,顾砚舟率先下车,没有回头,径直走向那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主宅。我被保镖无声地“请”了下来,夜风吹过,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湿冷气息,激得我打了个寒颤。
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声回响的大厅,踩在冰冷光滑得像镜面一样的大理石地板上。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穹顶垂落,光芒璀璨却毫无暖意。墙壁上挂着大幅的抽象油画,扭曲的线条和冷硬的色块,在惨白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压抑的疯狂。
我被带到二楼。保镖在一扇厚重的深色木门前停下,恭敬地打开门,然后无声地退开。
门内,是一个巨大的卧室套间。风格极简到了极致,黑白灰三色主宰了一切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,像一幅铺开的、冰冷的宝石画卷。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得离谱的床,铺着深灰色的丝绒床品,冰冷,奢华,没有一丝人味。
“去洗澡。”顾砚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毫无预兆,像冰锥刺破寂静的空气。
我猛地一颤,僵硬地转过身。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,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。里面是挺括的白衬衫,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,露出一小段冷白的脖颈和清晰的喉结线条。他站在房间中央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平静,审视,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。
“我……”喉咙干涩得发疼,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滚,却在对上他毫无波澜的眼神时,被硬生生冻住。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井,任何挣扎投入进去,都激不起半点涟漪,只会被无声地吞噬。
反抗是徒劳的。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我的心脏。
我低下头,避开他那令人窒息的目光,脚步虚浮地挪向浴室的方向。身后,是他那道如影随形、充满评估意味的视线,黏腻冰冷,如附骨之疽。
浴室的空间同样大得惊人,装饰是冰冷的灰白色调大理石。巨大的按摩浴缸像个小型泳池,镜面光洁得能清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——脸色惨白,眼神惊惶,像一只被逼到绝境、瑟瑟发抖的兔子。
水温被设定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度,水流冲刷着皮肤,却带不来丝毫暖意。我看着镜子里雾气氤氲中模糊的自己,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实质的海水,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手指用力搓洗着皮肤,仿佛要洗掉父亲那出卖的眼神,洗掉包厢里那些肮脏的目光,洗掉身上沾染的、属于顾砚舟的雪松冷香……直到皮肤泛红发疼。
不知洗了多久,直到指尖都起了褶皱。浴室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。
“出来。”顾砚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平淡无波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。
心猛地一沉,沉到了冰冷的深渊。该来的,终究躲不掉。
我深吸一口气,扯下宽大的浴巾,胡乱裹住自己。浴巾吸饱了水汽,沉甸甸地贴在身上,带来一种沉重的、湿冷的束缚感。指尖冰凉,颤抖着推开了浴室的门。
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,光线昏暗暧昧。顾砚舟坐在靠窗的一张单人沙发里,姿态松弛,长腿随意交叠。他手里端着一杯酒,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晃动。听到声音,他抬起了头。
金丝眼镜的镜片在昏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光,像野兽在暗夜里睁开的眼睛。
他的目光,从我的湿发,滴着水珠的锁骨,一路向下,掠过被浴巾紧紧包裹、勾勒出起伏线条的身体,最终落在我赤着的、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脚趾上。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评估,而是带着一种露骨的、毫不掩饰的占有欲,如同实质的火焰,缓慢地舔舐过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。
空气瞬间凝固,变得粘稠而灼热。
“过来。”他放下酒杯,声音低沉了几分,带着一种暴露在外的皮肤。
空气瞬间凝固,变得粘稠而灼热。
“过来。”他放下酒杯,声音低沉了几分,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,像砂纸磨过丝绸。
双脚如同灌了铅,每一步都踩在烧红的炭火上。我低着头,挪到他面前,浴巾下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他没有立刻动作,只是用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,无声地、一寸寸地“剥开”我身上这层脆弱的遮蔽。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,每一秒都是凌迟。
终于,他伸出了手。
冰凉的指尖,带着一丝夜露般的寒意,猝不及防地触碰到我的锁骨。
“啊!”我像被烫到一样,猛地瑟缩了一下,惊喘出声。
他动作一顿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、却带着明显嘲弄的弧度:“怕?”那声音轻飘飘的,却像鞭子抽在心上。
指尖没有离开,反而顺着锁骨的线条,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、近乎残忍的玩味,缓缓向下滑去。冰凉的触感滑过皮肤,激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战栗。那触感如同冰冷的蛇信,所过之处,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。我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,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呜咽。
他的指尖滑到浴巾边缘,停顿了一下。
然后,毫无征兆地,猛地用力一扯!
裹在身上的浴巾瞬间滑落,堆叠在脚踝处。冰冷的空气毫无阻碍地拥抱了我赤裸的身体,激起一阵剧烈的、刺骨的寒意。
“啊——!”短促的尖叫无法抑制地冲出喉咙,我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,想要遮挡,想要蜷缩,想要把自己藏起来。
可他的目光,像无形的镣铐,将我死死钉在原地,无处遁形。那目光带着一种纯粹的、冰冷的欣赏和审视,如同在观察一件刚拆封的、属于他的私人物品。
“躲什么?”他微微倾身,靠得更近。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和雪松冷香瞬间将我笼罩。他伸出手,没有触碰我的身体,而是用冰凉的指尖,轻轻勾起了我因为惊恐和屈辱而低垂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脸,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镜片后的瞳孔,幽暗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,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——羞愤欲死的通红脸颊,盈满水汽却死死不肯掉落的眼眶,还有那无法掩饰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“记住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清晰,像法官在宣读最终的判决,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,重重砸进我的耳朵里,刻进我的骨髓,“李晚。”
“你只是我的玩物。”
“一件,用来抵债的玩物。”
“认清你的位置。”
玩物……
抵债的玩物……
这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凿穿了我最后的自尊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,瞬间将我淹没。眼眶酸胀得厉害,视线彻底模糊,但我死死地瞪着眼睛,不让那懦弱的液体滑落。
不能哭。在他面前,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下巴被他冰冷的手指捏着,力道不大,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。我被迫仰着头,像一个等待被献祭的祭品,承受着他那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冷酷的目光切割。
他似乎在欣赏我此刻的崩溃,金丝眼镜后的眸色深暗,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感。
时间在屈辱的煎熬中凝固。直到他终于松开了钳制我下巴的手指,那冰冷的触感离开的瞬间,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烙印般的寒意。
他直起身,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姿态,仿佛刚才那场赤裸的羞辱从未发生。
“穿上它。”他随手一指。
顺着他的目光,我看到床尾凳上,放着一件崭新的衣服。不是我的旧衣。
我僵硬地挪动脚步,像一具提线木偶。走到床尾,才看清那件衣服的真容。
那是一件睡裙。
薄如蝉翼的深紫色真丝,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。款式是吊带的,两根细得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带子,领口开得极低,后背则几乎是整片镂空的设计。这根本不是用来睡觉的衣服,这是一件……战袍?一件供人肆意观赏的、华丽的囚衣。
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柔滑的布料,如同触碰毒蛇的鳞片。屈辱感再次汹涌而至,几乎要将我撕裂。
“要我帮你?”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。
我猛地一颤,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。我颤抖着,极其缓慢地,将那件象征着彻底臣服的紫色丝绸,套在了自己冰冷的、耻辱的身体上。
真丝冰凉柔滑的触感紧贴着皮肤,勾勒出每一寸曲线,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肤在无声地尖叫。我僵硬地转过身,面向他,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。
顾砚舟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这一次,带着一种更加露骨和满意的审视。那目光像带着钩子,缓慢地、极具侵略性地扫过丝绸包裹下的起伏,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。
他缓步上前,停在我面前。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金丝眼镜上细微的金属光泽,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如同猛兽锁定猎物般的占有欲。
他抬起手,冰凉的指尖这次没有滑过皮肤,而是轻轻捏住了我睡裙一侧那根纤细的吊带。
然后,缓缓地,往下拉。
丝绸无声地滑落肩头,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白皙的胸口。
我的呼吸骤然停止,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。
他俯下身,温热的呼吸猝不及防地喷洒在我敏感的耳廓,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、生理性的战栗。我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,混合着雪松的冷冽,形成一种致命而危险的蛊惑。
“今晚,”他的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垂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、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只是开始。”
二、驯养与爪牙
顾砚舟的“庄园”彻底成了我的囚笼。
没有想象中的粗暴和凌虐,却是一种更为冰冷、更为彻底的物化。他给我安排了最顶级的营养师,精确计算每一餐的卡路里和营养素,确保我的身体维持在他需要的“最佳状态”。私人健身教练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,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到位,目标是塑造出符合他审美、更具观赏性的曲线。甚至连我的皮肤护理,都有专人负责,昂贵的护肤品流水般送来,只为让这具“玩物”的皮囊保持光洁诱人。
他像在精心养护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,或者说,一件他专属的、活着的收藏品。而这收藏品的意志和感受,从不在这份“养护计划”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物质上,他给予了我从未想象过的奢华。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牌衣裙、鞋包、配饰,每一件都价值不菲,触手冰凉,毫无温度。它们不是礼物,是另一种形式的囚服,将我牢牢包裹在他设定的“美丽玩物”形象里。
精神上,他给予我的是彻骨的严寒和令人窒息的禁锢。
我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主宅的三层之内。通往外界的大门,永远有穿着黑色西装、如同石雕般的保镖看守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庭院和远处的城市灯火,那自由近在咫尺,却又远在天涯。我的手机被收走,房间里没有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设备。他切断了我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,把我彻底变成了这座华丽牢笼里豢养的金丝雀。
他从不与我交流。除了下达那些冰冷的指令——穿哪件衣服,几点用餐,去健身房——他对我养的金丝雀。
他从不与我交流。除了下达那些冰冷的指令——穿哪件衣服,几点用餐,去健身房——他对我视若无睹。偶尔在空旷得吓人的餐厅里“共进晚餐”,长长的餐桌隔开了我们。他坐在主位,优雅地切割着盘中顶级的牛排,翻阅着财经文件,仿佛对面的我只是空气。只有在我偶尔动作发出轻微声响,或者不小心碰到刀叉时,他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会淡淡地扫过来一眼,没有任何情绪,却足以让我瞬间僵住,后背渗出冷汗。
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:安静,本分,做好你的摆件。
最令人难以忍受的,是他不定时的“召见”。
有时是在深夜,书房的门被无声打开,他站在门口,只说两个字:“过来。”我便要立刻放下所有,像被牵动的木偶,走进那个充满他气息的、堆满文件和冰冷科技产品的空间。他会让我坐在他对面宽大的单人沙发里,自己则处理着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。空气里只有他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,或者翻阅文件的沙沙声。他并不看我,但我知道,我的一举一动,哪怕最细微的呼吸频率,都在他的感知之下。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,将我置于绝对的被动和审视之下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有时,是在他结束一场应酬归来,身上带着酒气和别的香水味。他会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,命令我换上一件他指定的、更加暴露或别具用心的衣裙,然后让我站在他面前,像展示橱窗里的模特。他会用那种评估艺术品的目光,缓慢地打量我,手指偶尔会拂过衣料的边缘,或者捏起我的一缕发丝,却从不真正触碰我的皮肤。这种时刻,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会格外幽深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餍足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危险的玩味。
“转过去。”他可能淡淡命令。
我便要僵硬地转身,将后背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下。那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,灼烧着我脆弱的神经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脊椎在微微发抖,每一寸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绷紧到极致。
“很好。”他可能最终会给出这样一句评价,像在赞赏一件物品的成色。然后,便挥手让我离开,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。
每一次这样的“召见”,都像一场无声的酷刑,将我仅存的自尊一点点碾碎。他不需要暴力,不需要强迫,仅仅是这种彻底的漠视和居高临下的审视,就足以让我感觉自己低到了尘埃里,连呼吸都带着卑微的尘土味。
我变得越来越沉默。像一只被拔去了所有尖牙和利爪的幼兽,学会了在猛兽的领地中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走路时脚步放得极轻,尽量贴着墙根;用餐时刀叉轻拿轻放,不发出一点碰撞声;眼神永远低垂,不敢与任何,尽量贴着墙根;用餐时刀叉轻拿轻放,不发出一点碰撞声;眼神永远低垂,不敢与任何人对视,尤其是他。
我甚至开始害怕自己的影子,害怕那影子会不小心惊扰到他。
然而,在这片死寂的绝望里,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,如同在冻土下悄然钻出的毒草,开始疯狂滋长。
是恨。
浓烈、粘稠、带着血腥气的恨意。
恨那个将我推入深渊的父亲,恨眼前这个将我视为玩物、肆意践踏的男人,恨这金丝牢笼的每一寸冰冷墙壁,恨窗外那片虚假的自由天空……这恨意如同岩浆,在看似平静的冰层下翻涌咆哮,寻找着任何一丝可以喷薄的缝隙。
它没有让我崩溃,反而在某个瞬间,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,注入了一丝微弱却顽强的生命力。
我开始观察。
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目光,而是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幼兽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宰者的习性,寻找着可能的弱点。
我注意到顾砚舟的书房是他的绝对禁区。那里面不仅有堆积如山的文件,还有几台始终亮着屏幕的电脑。他的密码设置得很复杂,但输入时手指的移动轨迹……我强迫自己记住每一次瞥见的残影。
我注意到他对细节有着近乎病态的偏执。书房里每一份文件的位置,书桌上笔筒里钢笔的摆放角度,甚至他喝水的杯子放置的方位,都要求一丝不差。任何细微的变动,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。
我还注意到,他并非全然的冰冷机器。在极少数深夜,他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时,那挺拔的背影会泄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疲惫和孤寂。虽然那感觉转瞬即逝,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,但足以让我捕捉到一丝裂缝。
这些零碎的观察,像散落的拼图碎片,被我一点一滴地收集、整理。它们暂时毫无用处,却是我在这片绝望黑暗中,唯一能抓住的、微弱的萤火。
恨意是燃料,而观察,是寻找火种的方式。
直到那场私人拍卖会。
那是在一个私人艺术会所顶层的空中花园举行的。巨大的玻璃穹顶下,星光与城市的霓虹交织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我被顾砚舟带在身边,像一件他精心打扮过、用来彰显品位和财富的附属品。我穿着一条剪裁极为大胆的银色亮片长裙,后背几乎完全镂空,只有几根细链交叉维系,在璀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,将我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。脖子上戴着一条他随手递过来的、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,冰冷的宝石紧贴着皮肤,沉甸甸的,如同枷锁。
顾砚舟显然很满意这件“展品”今晚的效果。他游刃有余地与几位同样身份不凡的人交谈着,偶尔会将手随意地搭在我的后腰,一个看似亲昵实则充满掌控意味的姿势。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,传递着不容抗拒的温度和压力。
拍卖会进行到高潮,一件据说是某位已故大师遗作的油画被推上台,竞价激烈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,气氛热烈。
就在这时,顾砚舟微微侧身,对旁边一位中年富商低声说了句什么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和运筹帷幄。
“……放心,那笔海外资金已经通过‘星瀚’的壳顺利转移,账面处理得天衣无缝。下周‘宏远’的收购案一启动,股价必然……”
星瀚。宏远。海外资金转移。收购案。
这几个关键词,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的脑海!它们与我之前在他书房里,偶然瞥见的一份加密文件标题上的几个词,瞬间重合!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破膛而出!血液瞬间涌向四肢百骸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我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用那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。脸上甚至还要维持着那空洞的、属于“玩物”的微笑。
机会!
一个疯狂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念头,如同地狱的毒火,猛地蹿起!
顾砚舟似乎察觉到身边人一瞬间的僵硬,他搭在我后腰的手指微微用力,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,侧过头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我瞬间变得苍白的脸。
“怎么了?”他低声问,语气平静无波。
我迎上他的目光,在那深不见底的审视下,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。但这一次,那冰冷的镜片后,映出的不再仅仅是恐惧和屈辱。
还有一丝被疯狂点燃的、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我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垂下眼睫,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,轻轻摇了摇头。像一个被主人突然询问而不知所措的宠物。
他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,似乎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样,便淡淡地转回头,继续关注着台上的拍卖。
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脸上停留了两秒,似乎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样,便淡淡地转回头,继续关注着台上的拍卖。
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他搭在我后腰的手,并没有松开。那掌控的力道,提醒着我身处何地。
拍卖师落槌的清脆声响,宣布着又一件天价艺术品的归属。掌声和赞叹声响起,气氛重新变得热烈。
就在这掌声稍歇、下一件拍品还未登场的短暂间隙里——
我动了。
没有丝毫预兆。
在顾砚舟刚刚放松了一丝警惕、准备与另一侧的人举杯致意的瞬间,我猛地转过身,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他搭在我后腰的手!
在他那骤然收缩的瞳孔、带着一丝惊愕和凌厉的注视下,我踮起脚尖,双手用力勾住了他的脖颈!
然后,在周围无数道惊疑、好奇、探究的目光聚焦下,在顾砚舟那双骤然变得冰冷锐利、如同淬了寒冰的眼眸注视下——
我仰起脸,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和疯狂,将滚烫的唇,狠狠地印在了他凸起的、上下滑动了一下的喉结上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喧嚣的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所有的目光,如同聚光灯般,死死钉在我们身上。震惊、鄙夷、玩味、难以置信……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、炸裂。
顾砚舟的身体,在我贴上他喉结的瞬间,猛地僵硬!
像一块被投入岩浆的寒冰,瞬间凝固了所有的反应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喉结在我唇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那一下的震动,带着一种被冒犯的、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惊愕。
我贴着他的皮肤,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骤然升腾起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怒意。那怒意如同实质的火焰,几乎要将我灼伤。
但我没有退缩。
唇瓣紧紧贴着他微凉的、带着男性独特气息的喉结皮肤,我微微侧过头,让我的唇瓣几乎擦着他的耳廓。然后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、带着极致颤抖却又无比清晰的、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,一字一句地,将那句在心底反复淬炼了无数遍的诅咒,送入他的耳膜:
“主人……”
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恨意浸透的甜腻和扭曲的驯服感。
“你的狗……”
“学会咬人了。”
三、反噬与囚笼
时间被无限拉长,又在下一秒被骤然压缩。
死寂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空中花园。所有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凝固成姿态各异的雕像,只有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,死死钉在我和顾砚舟身上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刺痛。
我清晰地感受到唇下那方寸之地传来的剧烈搏动。顾砚舟的喉结在我唇齿间滚动,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山雨欲来的狂暴力量。他身体的僵硬不是恐惧,而是如同被触犯逆鳞的顶级掠食者,在瞬间爆发的、足以摧毁一切的怒意被强行压制在冰封的表象之下。
“滴答。”
一滴冷汗,从我的额角滑落,砸在冰冷光洁的地面上,声音微不可闻,却在我自己的耳中如同惊雷。
下一秒,一股巨力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!
那力道凶狠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!剧痛瞬间袭来,我甚至听到了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。
“呃!”痛哼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挤出。
顾砚舟猛地将我拉开!动作粗暴,毫不留情。
我被迫踉跄着后退一步,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。抬起头,正对上他俯视下来的目光。
那目光……
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砚舟。
金丝眼镜的镜片再也无法遮掩他眼底翻涌的滔天风暴。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、被绝对冒犯、被自己豢养的宠物反咬一口的、混合着震惊、暴戾和一丝极其危险的……兴趣的复杂情绪。如同深渊裂开了一道缝隙,里面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。他英俊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,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,下颌线绷紧如刀削。
他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突然拥有了灵魂、并且胆敢挑战神祇的怪物。
“很好。”他开口了。
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,像是砂纸狠狠摩擦过生锈的铁器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。但正是这平静,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。那里面蕴含的冰冷怒意,几乎要将空气冻结。
“非常好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猛地攥紧了我的手腕,力道之大让我瞬间白了脸。他不再看我,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视线。他拽着我,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,转身,大步流星地朝着会场边缘、那巨大的、俯瞰着整个城市的落地玻璃幕墙走去!
“顾总!”
“砚舟?!”
身后传来几声带着惊疑的呼唤,似乎有人想上前。但顾砚舟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、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煞气,让所有试图靠近的脚步都硬生生钉在了原地。
我被他拖拽得几乎脚不沾地,高跟鞋几次崴到脚踝,钻心的疼。手腕的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。但我死死咬着牙,没有求饶,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。只是抬起眼,死死盯着他紧绷的、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的侧脸轮廓。
恨意如同毒藤,在心脏深处疯狂缠绕滋长。刚刚那一吻带来的、短暂的、近乎自毁般的快感早已被冰冷的恐惧和后怕取代,但此刻,看着他那张因震怒而失了些许从容的脸,看着周围那些惊骇鄙夷的目光……一种扭曲的、报复性的、玉石俱焚般的快意,竟如同毒花般在心底悄然绽放。
他也有失态的时候?他也会被自己眼中的蝼蚁撼动?
这念头像一点火星,落入干透的柴堆。
砰!
我的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掼在了冰冷的玻璃幕墙上!
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,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,痛得蜷缩起来,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
冰冷的玻璃紧贴着后背裸露的皮肤,透过薄薄的银色亮片裙,将寒意直透骨髓。身前,是顾砚舟如同山峦般压下的、带着浓烈侵略性和暴怒气息的身体。
他一只手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我的手腕,将我的手臂狠狠压在头顶上方的玻璃上。另一只手,则猛地撑在了我耳侧的玻璃上,高大的身躯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,将我彻底困死在他与冰冷的玻璃幕墙之间。
他的脸,近在咫尺。
金丝眼镜后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,死死地锁住我。呼吸灼热而急促,带着酒气和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危险气息,尽数喷在我的脸上。
“咬人?”他低下头,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唇瓣,声音压得极低,却像淬了毒的冰棱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兴奋,“谁教你的?嗯?”
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我被挤压在玻璃上、被迫挺起的胸口,扫过我因疼痛和窒息而微微张开的唇,最终回到我因为恐惧和倔强而盈满水汽、却死死瞪大的眼睛。
“刚才的胆子呢?”他猛地收紧了攥着我手腕的力道,剧痛让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,“不是学会咬人了吗?再咬一次给我看看!”
屈辱、疼痛、恐惧……还有那该死的、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颤抖,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,密密麻麻地扎遍全身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他身下,像暴风雨中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叶子。
但我迎着他那如同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,牙齿深深咬进下唇,尝到了更浓烈的血腥味。疼痛刺激着神经,反而压下了那灭顶的恐惧。
“是你……”我艰难地、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声音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,“是你亲手……教会我的……主人……”
“教会我怎么……当一条……疯狗……”
话音未落,顾砚舟的眸色骤然暗沉到了极致!那里面翻涌的墨色如同最深的海沟,吞噬了所有光线。那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、混合着暴怒和某种奇异兴奋的火焰。
“好!”他低吼一声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,“很好!”
他猛地俯身,不再是刚才那种压迫的距离,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侵略性,狠狠地攫取了我的呼吸!
他的吻,如同狂风暴雨,带着惩罚和掠夺的意味,凶狠地落下。那不是情人间的缠绵,而是征服者的烙印,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一种被冒犯后急于宣告所有权的暴戾。唇齿间是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雪松冷香的混合,霸道地侵入我的感官,几乎要将我溺毙。
我被迫承受着,身体因为缺氧和剧烈的情绪冲击而阵阵发软,只能依靠被他死死压在玻璃上的手臂和身后冰冷的支撑勉强站立。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唇上肆虐的痛感和那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。
就在这混乱的、令人窒息的纠缠中,一阵尖锐刺耳、近乎疯狂的砸门声,如同惊雷般,骤然炸响!
“砰!砰!砰!砰——!”
“顾砚舟!开门!你给我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顾砚舟——!”
是女人的声音。尖利,愤怒,带着被背叛的疯狂和歇斯底里。
砸门声密集得如同鼓点,伴随着女人失控的尖叫和哭喊,穿透了厚重的玻璃门,清晰地传入了这个被暧昧与暴戾充斥的角落。
“……里面的贱人是谁?!你给我滚出来!顾砚舟!你怎么敢——!”
是林薇!顾砚舟那个门当户对、被所有人视为他未来妻子的未婚妻!
顾砚舟的动作猛地一顿。
那凶狠的掠夺瞬间停止。他抬起头,唇上还带着一丝暧昧的水光,眼神却已瞬间恢复了冰冷和锐利,如同被强行拉回现实的猎豹。他侧过头,冰冷的视线穿透玻璃幕墙,扫向通往这个空中花园露台的那扇紧闭的、正被疯狂捶打撞击的玻璃门。
门外,隐约可见一个穿着华贵礼服的身影,正不顾形象地用力捶打着门板,精致的发型散乱,脸上是扭曲的愤怒和泪水。
顾砚舟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那是一种被打扰了兴致的、极度不悦的冰冷。
他撑在我耳侧的手收了回来,连同那只攥着我手腕、几乎要捏碎我骨头的手也松开了。
失去了钳制,我双腿一软,顺着冰冷的玻璃幕墙滑坐下去,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。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剧痛,后背被撞击的地方也疼得厉害,唇瓣更是麻木肿胀,带着被蹂躏后的刺痛。
顾砚舟没有看我。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我弄皱的衬衫领口,动作优雅从容,仿佛刚才那场失控的暴戾从未发生。金丝眼镜重新架好,镜片后的眼神再次变得深不可测,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漠然。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抿的薄唇,还残留着一丝未完全平息的怒意。
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、狼狈不堪的我,眼神如同看着一件被摔坏了的、失去了价值的瓷器。
“待在这里。”他冷冷地丢下四个字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平静,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寒。
然后,他转身,迈着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步伐,朝着那扇被疯狂砸响的玻璃门走去。背影挺拔,如同即将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麻烦事。
玻璃门被拉开一条缝。
门外林薇失控的尖叫和哭骂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:
“顾砚舟!你混蛋!你对得起我吗?!里面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是谁?!让她滚出来——!”
顾砚舟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,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里面的不堪。他低沉而极具威慑力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带着一种能瞬间冻结空气的冰冷:
“林薇,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“滚回去。”
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
“砰!”
门被重新关上,隔绝了外面歇斯底里的风暴。
巨大的露台上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玻璃幕墙。城市的璀璨灯火在脚下铺开,如同流淌的星河,却照不进这片被隔绝的、充斥着屈辱、疼痛和冰冷恨意的角落。
手腕疼得钻心,后背的骨头像是散了架,唇上火辣辣的。顾砚舟最后那冰冷的一瞥,如同烙印,深深刻在脑海里。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抬起那只被他捏得红肿淤青的手腕。
看着上面清晰的指痕,看着皮肤下渗出的、带着血丝的淤紫。
然后,我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。
牵扯到肿胀的唇瓣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可那笑容,却在脸上越扩越大,带着眼泪,带着血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、毁灭性的快意。
痛吗?
很痛。
但值得。
顾砚舟,游戏……才刚刚开始。
四、新猎物
引擎发出压抑的低吼,撕裂了城市午夜虚假的宁静。迈巴赫像一道沉默的黑色闪电,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。车窗外,流光溢彩的霓虹飞速倒退,模糊成一片冰冷而虚幻的光带。
车内,死寂。
真皮座椅散发出昂贵的味道,混着顾砚舟身上未散的雪松冷香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、属于林薇的、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——那是刚才在会所门口短暂纠缠时沾染上的。这几种气息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、象征着权力与欲望的独特气味。
我蜷缩在后座远离他的角落,像个被玩坏后丢弃的破旧娃娃。后背撞击玻璃的闷痛,手腕骨仿佛碎裂的剧痛,还有唇上火辣辣的肿胀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方才的屈辱与惊险。每一次细微的颠簸,都牵扯着这些伤口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我将脸转向冰冷的车窗玻璃,上面模糊地映出自己此刻的狼狈:散乱的头发,红肿破裂的嘴唇,还有那双空洞麻木、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。
顾砚舟就坐在另一边。他沉默着,侧脸在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里明灭不定,线条冷硬如刀削。金丝眼镜重新赋予了他完美的冰冷面具,仿佛露台上那个被激怒失控、如同野兽般掠夺的男人从未存在过。只有车厢里弥漫的、如同实质般的低气压,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尚未完全散尽的、冰冷的怒意,无声地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他没有看我一眼。从会所出来,到他强行将我塞进车里,他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在我身上。仿佛我只是一件沾染了污秽、需要暂时隔离的空气。
车子驶入那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庭院,沉重的雕花铁门在身后无声合拢,彻底隔绝了外界。保镖打开车门,顾砚舟率先下车,步履沉稳地走向主宅,背影挺拔而冷漠,没有一丝停顿。
我被保镖沉默地“请”下车。夜风吹过庭院,带着草木的湿冷气息,激得我浑身一颤。脚踝在露台上崴到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,我踉跄了一下,几乎摔倒。保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,没有伸手。
我咬着牙,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,一步一步,艰难地挪进那空旷得如同坟墓的大厅。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惨白的水晶灯光,每一步都踩在刺骨的寒意上。
回到那个巨大的、冰冷的卧室。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世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,和身体各处伤口传来的、此起彼伏的疼痛交响曲。
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缓缓滑落,最终跌坐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,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,嘲笑着我的狼狈。
我慢慢地抬起那只被顾砚舟捏得几乎废掉的手腕。
在昏暗的光线下,手腕处一片触目惊心。深紫色的淤痕肿胀不堪,皮肤被指甲掐破的地方渗着血丝,指骨的位置甚至能看出不自然的凸起。剧痛如同电流,一阵阵窜向大脑。
看着这伤痕,看着玻璃上自己狼狈的倒影,一个无声的笑容再次扭曲地爬上我的脸。牵扯着肿胀破裂的唇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眼泪生理性地涌上眼眶,却被我死死憋了回去。
痛。
真他妈的痛。
但心底那点微弱的、扭曲的、玉石俱焚般的快意,却像风中的残烛,倔强地摇曳着,不肯熄灭。
顾砚舟,你也会失态?你也会被自己眼中的蝼蚁咬痛?那“星瀚”、“宏远”、“海外转移”……这些词,像黑暗中悄然点燃的火种,在我冰冷的胸腔里噼啪作响。
不知道在地上瘫坐了多久,直到身体的疼痛稍微麻木了一些。我扶着门板,艰难地站起身,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。
没有开灯。我凭着记忆,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浴室。
打开花洒,冰冷的水流兜头浇下!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丝绸睡裙,激得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牙齿咯咯作响。但我没有调高水温,反而将冷水开到最大!
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,冲刷着后背撞击的闷痛,冲刷着手腕的剧痛,冲刷着唇上的灼痛,也冲刷着……那被顾砚舟的气息、被林薇的香水味、被无数道鄙夷目光污染过的皮肤。
冷水像无数根冰针,刺穿着每一寸神经末梢。剧烈的颤抖中,大脑反而被刺激得异常清醒。那些在露台上被强行压下的疯狂念头,此刻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毒蛇,在冰冷的浇灌下,嘶嘶地吐着信子,愈发清晰、冰冷、淬毒。
“星瀚”……“宏远”……“海外转移”……“收购案”……
这几个词如同魔咒,在我脑海中疯狂盘旋、碰撞、组合。它们不再是模糊的概念,而是指向一个可能的、足以致命的漏洞!
顾砚舟的书房……那台始终亮着屏幕的电脑……他输入密码时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的轨迹……还有那份被层层加密、标题上闪过这几个关键词的文件!
一个疯狂的计划,在冰冷的水流和刺骨的恨意中,迅速成型。
冷水持续冲刷着,直到身体冷得像一块冰,连灵魂似乎都冻僵了。我才颤抖着关上花洒,扯下宽大的浴巾,胡乱地裹住自己。湿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,带来另一种形式的寒意。
我没有回到那张冰冷的大床。而是赤着脚,像幽灵一样,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。
走廊里一片死寂,只有墙壁上昏暗的壁灯投下微弱的光晕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沉沉的夜色和远处稀疏的灯火。
我靠着冰冷的墙壁,一步一步,朝着走廊尽头那个绝对禁区挪去。
顾砚舟的书房。
心跳在死寂中如同擂鼓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,带来尖锐的疼痛。冷汗混着未干的水珠,从额角滑落。我屏住呼吸,像一只在猛兽领地边缘试探的幼兽,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
终于,站在了那扇厚重的深色木门前。
门关着,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。
我伸出手,指尖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剧烈颤抖,轻轻触碰上冰冷的黄铜门把手。
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。
能打开吗?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心跳,手腕发力——
纹丝不动。
门被锁死了。
意料之中。顾砚舟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?
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,瞬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、疯狂的火苗。身体里支撑的那股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手腕和后背的剧痛猛地加剧,我双腿一软,差点跌倒在地。
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,额头抵着坚硬冰冷的木头,大口地喘着气。冰冷的绝望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,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就在这时——
极其细微的、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,如同游丝般,从楼梯的方向飘了过来!
“……林小姐那边情绪很不稳定,砸了很多东西,一直在哭闹……”
是管家那刻意放轻、却依旧能听出恭敬和一丝为难的声音!
“不用管她。”另一个声音响起,低沉,冰冷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漠然,正是顾砚舟!
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!他还没睡?他就在附近?!
脚步声朝着书房的方向靠近!
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!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,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,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墙缝里!目光慌乱地扫视着这条空旷笔直的走廊——无处可躲!
脚步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!那沉稳的、如同踩在人心上的节奏,在死寂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!
完了!
就在那脚步声即将转过楼梯拐角、出现在走廊入口的瞬间——
我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,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扑向书房斜对面、一扇不起眼的、通往佣人专用楼梯的小门!手指哆嗦着拧动门把手,万幸,没锁!
我闪身躲了进去,反手将门轻轻带上,只留下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几乎要炸开。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屏住呼吸,身体因为恐惧和紧张而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脚步声停在了书房门口。
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金属摩擦声响起。
咔哒。
书房门被打开了。
顾砚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。他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微微侧头,目光如同探照灯般,锐利地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。
那目光冰冷、审视,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,仿佛能穿透门板。
我躲在狭窄、黑暗的楼梯间里,透过门缝,死死地盯着他。
他似乎在门口停顿了两秒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,若有所思地扫过我刚才站立的位置——那冰冷的门板,又缓缓移开,最终落在那扇被我匆忙关上的佣人楼梯间小门上。
目光停留了足足三秒。
那三秒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冰冷的恐惧感顺着脊椎爬遍全身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他会发现吗?
他会过来打开这扇门吗?
就在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,他终于收回了目光。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转身,走进了书房。
沉重的书房门,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。
咔哒。
落锁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顺着冰冷的墙壁软软地滑坐到地上,浑身被冷汗浸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剧烈的疼痛。
差一点……就差一点……
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,只剩下身体各处伤口尖锐的痛楚在叫嚣。黑暗的楼梯间里,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洞地回响。
黑暗中,我缓缓地、缓缓地抬起眼。
目光穿透门缝,死死地钉在那扇紧闭的、象征着绝对权力和秘密的书房大门上。
冰冷的恨意,如同淬了毒的藤蔓,在劫后余生的恐惧废墟上,更加疯狂地滋长、缠绕。
顾砚舟……
那扇门,我迟早会打开。
你藏在里面的秘密,我迟早会撕开。
下一次……
我抬起那只依旧剧痛、布满淤痕的手腕,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,对着那扇门的方向,虚虚地、却带着一种刻骨的执念和冰冷的疯狂,做了一个缓缓收紧的动作。
像猎手,终于锁定了她的猎物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9:42:08